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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离后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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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楚元河微微颔首,那主簿便腆着笑脸上前想帮他拎包袱。
      “不必。”楚元河手腕一转将包袱撇向身后,那里头是赵清仪的衣物,岂能假手旁人。
      主簿讪笑两声,目光转眼看向赵清仪,豆大的眼睛一亮,“这位夫人是?”
      因为是扮作夫妻,赵清仪梳的是妇人发髻,刚想表明身份,楚元河就抢在前头,“舍妹而已,刚死了丈夫。”
      赵清仪:“……”
      第71章 她果然醋了。
      赵清仪胸口一阵起伏,勉强压下那股火气,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包袱。
      县衙众人面面相觑,那主簿的视线在二人脸上逡巡,他阅人无数,直觉这两人绝非寻常兄妹。
      他探究的目光太过明显,楚元河扫了他一眼,主簿复又嘿嘿笑道,“官舍都已洒扫干净,大人与元姑娘早些歇息。”
      楚元河此次微服出巡化名元姓,赵清仪是他妹妹,自然也姓元。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官舍,待他们身影消失,那主簿脸上的笑意才淡下来,捋着两抹八字胡若有所思。
      衙役们忙前忙后安顿,起先他们以为来的是县令夫妻,便只收拾了一间屋子,没成想来的不是两口子,而是兄妹,只好仓促将主屋旁边的西厢房腾出来,许多东西来不及添置。
      楚元河知赵清仪起居上讲究又娇气,便将主屋让给她。
      谁知赵清仪并不领情,“不需要,隔壁屋子就很好。”
      衙役退下后,她拎着包袱进屋将房门反锁。
      楚元河欲言又止,但想到昨晚的事,到底没追上去,转头进了自己屋里。
      赵清仪落闩后,还想等他过来哄两句,结果只听到隔壁房门开合的声音,胸口立时又赌了口气,索性钻进床榻蒙头大睡。
      收拾好东西,天色尚早,楚元河打算带她去置办新的衣裳首饰,敲了好几下门,里头皆无回应,无奈之下,他只好避开县衙里的耳目伺机跳窗进去。
      才进到屋里,赵清仪便从榻上起来,径直走向房门欲避开他。
      楚元河快步追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般般……”
      “兄长这般怕是不合礼数。”赵清仪拂开他,兀自整理袖摆,又将房门敞至最大,方回头淡淡道,“兄长有何吩咐,但说便是。”
      楚元河瞥了眼远处廊下晃动的人影,“你这是在同我避嫌?”不然没有敞开门说话的必要。
      赵清仪眉梢微挑,“兄长乃一县长官,清誉不容有瑕。”
      楚元河隐隐觉得,他又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也罢,听你的就是。”又拿出一包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去给你置办东西,走吗?”
      赵清仪不太想和他一起,但考虑到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勉强“嗯”了声。
      兄妹俩前后脚出了官舍,走出一段距离,楚元河便借着回头与赵清仪说话的间隙,眼角余光掠过县衙大门,发现有个脑袋正畏畏缩缩地探看。
      这钱塘县的水果然深得很,小小县衙就藏了不少牛鬼蛇神。
      楚元河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赵清仪未曾察觉,她出来仓促,缺的东西不少,又不知要在这里待多久,眼下只顾采买,大包小包尽往楚元河怀里塞,对方只能巴巴的跟在后头付账。
      赵清仪又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她名下也管着不少铺子,习惯使然,让她每入一家铺子必先打量货物陈列。
      这家成衣铺的料子她瞧着熟悉,像是孟家产的绸缎制成。
      “贵店东家可姓孟?”
      掌柜含笑摇头,“我们东家姓江。”
      “江?”赵清仪疑惑,再次细看手里的衣衫料子,的的确确是孟家所产,怎么会姓江。
      “不知这江家是何来头?”
      掌柜一听就知她是外地来的,便滔滔不绝讲起江家,原来的江家的确是依附孟家而活,然近些时日,江家得了岐王青睐,自立门户结成商会,拥趸者众。
      短短数月,江家便在岐王的扶持下,一跃成为钱塘乃至整个杭州首屈一指的大商会,在钱塘地界,提起江氏商会,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饶是皇商孟家在当地也得避其锋芒,不少同盟已转投江氏麾下。
      赵清仪听到“岐王”二字,心顿时沉了沉,岐王狼子野心,此行怕是不好善了。
      楚元河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恰在此时,几个衣着光鲜的乡绅涌入店中,为首者满脸堆笑,冲楚元河连连作揖,“不知元大人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掌柜见了忙唤“东家”。
      楚元河了然,“阁下便是江员外?”
      江员外面露讶色,“大人竟识得在下?”
      之后便是一番客套的寒暄,十几号人围着楚元河七嘴八舌问安。
      赵清仪险些被挤出人群,幸而楚元河眼疾手快,在她腰后扶了一把,众人这才注意到她,略略退开半步。
      江员外连连陪笑,“在下今夜在庄子上略备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还望大人赏光。”
      “江员外盛情相邀,本官岂能推却?”楚元河笑容和煦,端的是无害可亲。
      没想到这新到任的县令大人如此“上道”,随行同来的商贾们个个喜形于色,为讨好楚元河,还让掌柜依着赵清仪的身量,挑了最时新的衣裳送去县衙。
      再三确认楚元河会赴宴,江员外等人才如潮水般退去。
      出了成衣铺,赵清仪惊疑不定道,“这是鸿门宴吧?”
      既提到岐王,江员外此举无非是想拉拢他们入局,若是拉拢不成,大抵他们就会和前几任县令一样,死得悄无声息。
      楚元河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回到官舍,他换了身藏青色直裰,腰间扎条同色银丝蛛纹带,墨发束起,只以一支简单的木簪固定,收敛了往日玩世不恭,通身气度越发矜贵端方,颇有几分君子如玉之风。
      赵清仪本不欲赴宴,楚元河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县衙,她只能同行。
      临行时,楚元河下意识要去挽她的手。
      赵清仪轻咳一声。
      他才恍然想起,他们现在是兄妹来着,“……”
      考虑到她们的关系,江家特意安排了两辆马车过来接人,赵清仪自觉要上后头那辆,硬是被楚元河拽到前头。
      来接人的仆从惊讶了一瞬,这……
      楚元河面不改色,“舍妹怯生,不喜独处。”
      仆从们还想说什么,楚元河已经拽着赵清仪进了同一辆马车,他们也不好上前阻拦,只能作罢。
      车厢内,赵清仪甩开他的手,“做戏要做全,你好歹要有个做兄长的样子,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别人指不定怎么想……”
      “管他们怎么想。”楚元河说不上来的烦躁,“这江家来者不善,你不能离开我视线半步。”
      江家的安排看似礼数周全,可谁知道对方安的什么心思,万一马车在半道分开,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赵清仪别扭地转过身去。
      车轱辘缓缓滚动起来,汇入了热闹的集市,行了约莫一刻钟,周遭再度安静下来。
      楚元河打起帘子时,马车正好停在一处庄子前。
      庄内仆从早已恭候,“元大人请。”
      下了马车,方知这看似偏远的庄子别有洞天,一进朱门,奢靡浮华之气扑面而来,雕梁画栋,金砖碧瓦,饶是去过皇宫的赵清仪都不免惊叹江家的奢侈,这还仅仅是他们名下的一处庄子。
      前来迎客的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婢子,皆衣饰清凉,眼波流转,尤其看向楚元河的目光格外热烈。
      赵清仪略感不适,随楚元河步入宴厅。
      楚元河察觉这庄子四周有不下百名侍卫把守,若谈不拢,恐怕不好脱身。
      宴厅之内歌舞升平,管弦呕哑,刚踏入,便有异域舞姬赤足踏着满地珠玉而来,舞袖翻飞,裹挟着甜腻的脂粉香气卷向楚元河面门。
      楚元河下意识侧身躲避,舞姬扑了空,再度踏着鼓乐朝他舞去。
      满堂宴饮之人皆停下动作,目光灼灼地盯他的一举一动。
      楚元河不好再出手,当即脚下踉跄,故作惶恐地躲到赵清仪身后,舞姬甩出的长袖便轻飘飘落到赵清仪怀里。
      舞姬两次出手不中,悻悻抽回袖子转到正主江员外跟前,娇笑声宛若银铃。
      江员外却冷脸呵斥,“怎么跳的舞,险些惊吓了元大人!”
      前一刻还媚态横生的舞姬,下一刻就被侍卫押解跪地,惶恐求饶。
      江员外也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迎上来,“多谢元大人赏光,快请上座。”
      “江员外客气。”楚元河捋捋袍子上的褶皱,笑着与之寒暄,走出两步,又回头冲呆愣的赵清仪喊道,“妹妹,还不跟上?”
      江员外忙不迭附和,“对对,快给元大人边上添副碗筷。”
      落座后,歌舞再起,江员外亲自往楚元河的琉璃盏中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