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纱布紧贴着陆临渊的皮肤,带来一种隐晦的缠绵感。
陆临渊一动不动地看着魏危,忽然往前倾身,鼻尖抵在了她的肩膀处,呼吸间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
从魏危的角度能看见他温润的眉眼,即便是带着几分勾引的神态,也显得坦荡的不令人讨厌。
魏危顺势低了低身子,问:“怎么了?”
陆临渊的心颤颤地响动,漆黑的眼眸湿润。
“我的手要紧么?”
魏危拨了拨陆临渊的手指:“只要还能握起来,就说明没伤到骨头。好好养着,之后会好的。”
陆临渊闻言抿唇:“……”
魏危看他:“你在想什么事情?”
“我在想,万一我的手指从此断了,我还能怎么办?”
陆临渊的身子微微颤抖,他蹭着魏危,像是依偎在主人怀里的一只小狗,低声开口。
“魏危,中原说色衰而爱驰,要是我武废,你会弃我而去么?”
魏危:“……”
陆临渊微笑:“你怎么犹豫了?”
“不。”
魏危低下头看向陆临渊,与那双眼睛对视了片刻,接着蹙起眉头,声音却平缓:“我只是觉得,你似乎总是很不安。”
她的眸光闪烁:“我在想,用什么样的办法,能让你更相信我一些。”
……
……
屋内的烛火不知被从哪里飞来的石子打灭了,坐忘峰上一片安静,唯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悄然惊动檐角下的听风铃。
思齐峰生变,陆临渊从密牢中出来的消息大约已传遍儒宗,只不过孔成玉坐镇儒宗,一切争论分辨都要等到破晓时分才会到来。
此时此刻,水月在轩,灯魂未灭,黏腻的水声吞没在床上两人的唇齿间。
陆临渊的皮肤白皙如雪,仿佛桐花堆砌而成,即便君子如玉,此刻也因情动而蒙上了一层薄汗。
他的眼睛被纱布蒙住了,眼前只有一个朦胧的影子,他循着本能仰着头,顺从地承受着上方魏危的亲吻。
一颗糖被咬碎,甜意流淌成水,吞下喉咙,亲吻时重时轻,两人在唇齿间品尝着甘甜津液,陆临渊的喘息声很轻,像是压抑着什么,却又无法完全克制。
陆临渊他的唇色原本淡如樱瓣,然而一吻过后,已染上了桃花般的艳色。分开时魏危的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他的唇缝,陆临渊像是被无形东西拨动的琴弦,颤抖得更厉害。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有些太兴奋了。
“魏危。”陆临渊有些高兴,又有些羞耻,他喉结轻轻滚动,“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魏危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伸手捧住了他的侧脸,大拇指微微用力,抹去了他唇角残留的涎水。
她开口道:“陆临渊,你的耳朵好红。”
外头挂着的珠帘被一阵微风吹动,声音如同琉璃碎裂。而房间内,陆临渊长发迤逦,铺满床铺,那停留在陆临渊唇畔的指尖往下,解开了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袍,再一路下滑,从锁骨,到胸膛,惊起一阵战栗。
陆临渊绷紧了下巴,有些无措地喊了一声魏危。
魏危有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开口:“你身上好热。”
陆临渊白皙的锁骨上已拢出几滴汗水,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转瞬被情欲淹没。
魏危的手指向下,解开了他的衣带,单膝跪在双腿之间。
几乎是瞬间,陆临渊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些难以启齿地弓起腰来,但被魏危钳住了下巴,被迫仰头,气息越发凌乱。
她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会对你好的。”
“……”
陆临渊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摸索着搭上魏危的腰腹。这个位置全权给别人对高手来说会有警惕的不安感,但陆临渊太乖了,所以魏危并没有在意。
魏危乌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陆临渊,然后膝盖往下慢慢压了下去。
像是滚烫的水沸腾,陆临渊整个人如吊起的一尾鱼,细微颤抖起来。他知道魏危要做什么了,他没有办法阻止,他愿意为魏危做任何事情,也愿意被魏危做任何事。
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魏危的唇瓣再次贴了上来,偏凉的触感与他此时熏腾的炽热形成鲜明对比,她的吻温情又青涩,然而她的动作却热烈而汹涌,一下一下摇晃,从头至尾交缠起来,将他推向情欲的巅峰。
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魏危松开这个吻,陆临渊忍耐得额头上已覆了一层薄汗,喘息着歪过头去。此时此刻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他如不系之舟,在无边海潮里摇晃。
魏危学什么都很快,无论是轻是重,还是触碰什么地方,陆临渊总会给出不同的反应。她很快就学会了如何控制他的反应,如何让他崩溃,又如何让他沉沦。
陆临渊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五感因为强烈的刺激交叠在一起。他哽咽着,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带着不规律的喘息。
那声音带着几近崩溃的泣音,狼狈中透着难言的脆弱感,熏染出滚烫的热气。
快感一点点袭来,小腹的肌肉绷紧,陆临渊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无法自控地颤抖着。但他无路可去,任由自己在情欲的浪潮中沉浮。
“别忍着。”魏危亲他,对他说,“我喜欢听。”
“……”
陆临渊听见这句话,即便神志不清,他还是主动攀附上魏危,讨好地亲吻她的脸颊。他的喘息沙哑,仿佛被欲望浸泡。
“陆临渊,你以前也这么想过我么?”
“嗯……”
陆临渊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几分难耐的喘息。
“怎么想的?也是这样么?”
“没有……呃……”
陆临渊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挣扎着仰起头,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魏危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声音在他耳畔喃喃。
“说说吧,陆临渊。”
陆临渊已是崩溃地咬住魏危肩头滑落的衣料,口齿不清地回答她:“魏危,求你别问……”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隐秘的幻想,那些痴迷的、贪欲的,在今晚的月色中,被更浓烈的、热情的所覆盖。
他想,传言菩萨得正身,倒驾慈航,化身为锁骨菩萨普度世人,他陆临渊就是那个得菩萨度的狂徒,不知是沧浪污谁,还是谁污沧浪。
他无耻于菩萨回来度他,又期冀菩萨和他一块成为软红尘中客。
魏危难得有些分心,其实她早就可以让陆临渊结束了,但她也实在贪恋这样的感觉,看着当世天才的意识逐渐涣散,看着他脸上熏染上令人心悸的艳色,她的心里就莫名地高兴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临渊发出一声闷哼,一串泪珠滚落了下来,转瞬浸湿纱布。
陆临渊喘息着,唇齿张合,喃喃了什么。
以魏危的听力,第一次没有听清这样近的一句话。
于是她低下头,仔细去分辨陆临渊在说什么。
魏危以为陆临渊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想让自己停下。
但实际上他说的是:
“魏危,你对我再凶一点。”
“……”
魏危眉梢一挑,心脏久违地跳动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失控,破碎的喘息被搅成甜腻的水声,陆临渊先是抓着床单,随后抓紧了被褥,到最后控制不住地抵着魏危的肩头,在她身上留下指痕。
他的睫毛因为欲望的泪水而濡湿如蝶翼般颤动,到最后,他绷直脊背,控制不住地微微挺起腰,眼前炸开一片空白。
“……”
“……”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又暧昧的气息,心脏跳动如擂鼓,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临渊才从高潮过后残存的茫然中反应过来。
魏危想要解开蒙着他眼上边缘已被浸出水痕的纱布,却被他歪了歪头偏开。
陆临渊的脸蒙在了枕头里,喉结滚动:“魏危,先别……”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难以抑制地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由用力闭了闭眼。
“这床不能睡了。”
魏危:“我不介意。”
陆临渊沙哑,抱紧了遮掩的被褥:“至少让我换一床被子。”
“……”
魏危没有阻拦,她支着头看着陆临渊蒙着眼睛,抱着被子膝行在地上,慢慢摸索着绕开屏风去翻箱倒柜,其中还有一些擦拭与脱换衣服的动静,她都当做听不见。
等到陆临渊找到一床崭新的被子回来,因为看不见,他膝盖试探着抵在床板上,手伸着往前摸索,被等了很久的魏危拉进来。
她解开了蒙在陆临渊眼睛上的纱布。
“你之前太紧张了,现在轻松一些了吗?”
“……”
纤长有力的五指插入头发,头皮上温热拨动,经络舒展,一股后知后觉地疲倦涌上来了,魏危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