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明知赵清仪存了利用的心思,楚元河还是甘之如饴,“三日后春分,陛下御驾巡街,你若行事,可以抓紧这个机会,拦街告御状。”
赵清仪微愣,又摇头,“告御状有风险。”她还是再考虑考虑。
“没有风险。”楚元河信誓旦旦道,“有本王在,保你胜诉,且毫发无损。”
莫名逗笑了赵清仪,“你又不是陛下,如何确保圣心会偏向我?万一拦街时,不慎被禁军乱刀砍死……”
她不会出面去做这件事,但槐生与阿桂的命,也不能有任何差池。
楚元河一默,只给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赵清仪顿时反应过来,她头顶着宸华县主的封号呢,万一真是陛下看中自己……
说不准还真会偏袒她。
不过赵清仪还是婉拒了这个提议,她是想和离,想扳倒李家,可为了对付一个李家,把自己搭进皇室不划算。
楚元河轻咳一声,“你就这么……不待见陛下?”
赵清仪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他不是中意自己么?怎么看起来,好像又很期盼她钟情陛下?
古古怪怪的。
楚元河移开目光,看天看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与陛下始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希望你对陛下抱有偏见,他……他其实是很好的人。”
要说自夸,楚元河可就有得说了,又夸陛下深明大义,明君在世,战功卓著,体恤百姓云云,顺道解释了当初在西北征战失踪一事。
“……那就是陛下设的圈套,以此蒙蔽敌国,不曾想朝中真有你父亲那般的忠臣,真敢跑到西北营救陛下。”
这件事过去了,赵清仪也就没放心上,“与这无关,我从未觉得陛下不好,只是,我不愿与皇室中人扯上任何关系。”
楚元河嘴角刚扬起的笑霎时凝滞,他就是皇室中人,这是在暗戳戳的告诉他,她和他之间没戏?
楚元河语气幽怨起来,“……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什么之前?
赵清仪脑子乱乱的,巨大的阴影忽然罩住她的床榻。
楚元河将鲛纱帐撩至两侧,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之前分明说过,和离后就要养我的,难道不是要我做你外室的意思?”
既然要他做外室,又怎么能狠心说出不愿与他扯上任何关系这种话?
难道她想养外室不假,但不打算考虑他?
这怎么行!
楚元河自认为做出很大让步了,断没有一直让步,让到给第二个男人腾位置的程度。
赵清仪怔懵,“外、外室?”
不是,他的思维能不能不要太活跃?她完全跟不上了。
“是我理解错了?”楚元河垂眸,认真思索,“我说要娶你,你不答应,但你又说养个姿容绝佳的男人还是可以的。”
“这不是养外室的意思?”
赵清仪想辩驳,张了张嘴,忽然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但她还是受不了对方灼热的目光,扯下一边的纱帐勉强隔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你能不能说些正经事?如果没有正经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可这对我来说就是最正经的事。”
楚元河真有些生气了,再次撇开纱帐,脑袋钻进帐子里,迫使赵清仪与他面对面,“是我的心意不够明确,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够,才让你如此厌烦我?”
不是,怎么就变成厌烦他了?她有说过吗?
赵清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很善变,至少在她面前,他就是善变的,心情好了,嬉皮笑脸胡言乱语,心情不好,就这副认真又受伤的样子。
赵清仪想了想,还不如忍受对方混不吝的一面,至少她不会有负罪感。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厌烦吗?好像真没有,她目前只厌烦过李彻一人。
“没有吗?”楚元河不相信,“还是你口中姿容绝佳的男人里,没有我?”
“也、也不是……”不知不觉间,赵清仪已经被带偏了。
楚元河紧蹙的眉心微松,“既然你心里有我,那你能不能不要再说那种话了,不要说什么不想与我扯上任何关系。”
赵清仪呆愣点头,“……好。”
说完,她又反应过来,等等,什么叫心里有他?
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偷换概念!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让你做什么外室,你是堂堂郡王,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这太可笑了。”
也太不真实了。
赵清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一个臣子之女,再有权有势,也不能与皇权为敌,这也是她为什么说自己不愿与皇室扯上关系的原因。
“我不管,你看着我。”对她,楚元河难得用命令的口吻。
赵清仪与他对视,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陪赵清仪嬉笑这么久,楚元河不想再被她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我今夜只要你一句话,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吗?”说话间,楚元河的气息缠绕在她的脸上。
赵清仪脸颊莫名烧了起来。
这话问得她哑口无言,纵使她往日伶牙俐齿,料理后宅雷厉风行,此刻全都变成无用功。
楚元河有些失落,继而握住她搁在衾被上的手,将她微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我的脸吗?”
他的脸也烧了起来,触手滚烫无比,赵清仪手指蜷缩,想挣脱,“郡王……”
推托之词还没想出来,楚元河便握着她的手往下,先起脸颊,下颌,再到脖颈处微微隆起的棘突,最后探入衣襟……
“这里呢?也不喜欢?”
赵清仪花容失色。
这熟悉的手感,熟悉的画面……
完了,这次她没喝醉,她是清醒的啊!
第44章 “臣妇要状告李彻!”……
赵清仪被吓得不轻,上回还能借酒装做什么都不记得,这次可怎么说得过去?
她慌忙要抽回手,无奈被对方按得死死的,按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里。
“上回你明明摸着很满意的,想不起来了?”楚元河带着她,让她一点点回忆自己曾经做过的荒唐事。
赵清仪羞得面颊通红,耳根都快滴血了,“我……”
“只要你说你不喜欢,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纠缠你。”楚元河煞是认真,细看,他昳丽近妖的眉眼藏着落寞。
反倒显出几分罕见的楚楚可怜。
赵清仪有点佩服自己,这种时候她脑子里还能冒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我……”
她又试着说话,发现声音都乱了调,“我觉得还是……”
还是再看看吧。
指尖却抚过他心口处的小点,烫得她浑身一颤,嫩葱般的指节在对方衣衫下蜷缩起来,鼓起一小块弧度。
楚元河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模样,喉节轻轻滚动,“你说,说你到底喜不喜欢?”
只是一句话的事,很难吗?
“不……”
赵清仪想说不喜欢,可那张俊美的脸庞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让她莫名生出了一丝怜惜。
她色迷心窍般改了口,“喜、喜欢的……”
顿了顿,慌忙找补,“至少,我不讨厌你。”
这是真心话,细想起来,楚元河没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相反,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帮了她许多。
理智上,赵清仪做不到忘恩负义,情感上,她好像,也无法抗拒他。
得到这差强人意的答复,楚元河不死心地追问,“那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赵清仪仔细斟酌后,“……盟友?”
说是盟友也没错,她的目的是为了和离,楚元河的目的……
嗯,应该也是为了让她和离。
楚元河沉默半晌,很疑惑,“就这样?”
不然呢?
赵清仪决定把问题抛回去,“郡王以为,这样算什么?”
楚元河言简意赅,“反正不清白。”
赵清仪看着自己的手,那罪恶的手还在男人的衣襟里,“……”
尽管这次不是她主动做的,但确实,谈不上清白了,她悔恨闭眼。
楚元河这才松开她,随着她的抽离,发出一声艰涩的喘.息。
赵清仪赶紧把手藏进被子里,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她低着头,浓密的眼睫颤个不停,根本不敢正视面前的人。
先前一番挣扎,楚元河的衣襟已然散开,露出小麦色的健壮胸膛,紧实的肌肉正随着他的呼吸节奏轻轻起伏。
多看一眼都是罪恶。
四周散发着诡异的旖旎,楚元河见她这副样子,估计想从她嘴里听些爱听的,有点难了。
他深吸口气,退至床帐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那闲适的姿态,仿佛适才被“欺负”的不是他。
“你可以再想想,我下次再来。”说完,刻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