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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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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段伏归从背后搂住她的肩。
      纪吟不停挣扎,使出浑身力气拳打脚踢,可男人就像一块坚硬的巨石,她这点力量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林娘子站在一边,自段伏归出现就十分疑惑,直到看他强行将纪吟抓进怀里,她忽然想到她曾经说过的话,难道是她夫家追过来了?
      不,别说这男人衣着锦绣流金,看着就不是凡品,单说这一身的气度,龙骧虎步,绝不是一般权贵。
      难道是看上阿念的那个上司?
      不管了,不能让阿念就这么被带走。
      “来人啊,强抢民女了。”林雪扯开嗓子喊。
      “强抢民女了!救命啊!”
      林雪的呼救果然引来路人的注目,其实先前就有人注意到纪吟这边的情况,只是段伏归体格高壮又一身煞气,他们弄不清状况,不敢轻易上前。
      现在听说是强抢民女的,顿时就有几个热心肠的愿意过来帮忙。
      然而这几个人刚走到一半,喧闹的人群里突然冒出数条影子,不动声色却配合有素地将人拦了下来。
      段英亮出佩刀。
      有
      点眼力的都认得出,这该是官府的人才有资格带的刀,那些原本准备帮忙的人霎时就不敢动了。
      这时林雪也意识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份一定不一般。
      她能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能帮到阿念呢。
      “你放开我!”
      “放我走!”
      “放开……我!”
      纪吟被男人钳在怀里,发了疯似的反抗,声音嘶哑,凄厉到近乎绝望。
      她不知道段伏归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她只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平静的生活,她的……自由,都没了。
      段伏归还是从背后搂着她的姿势,想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大掌刚抚上她的脸颊,纪吟一口咬到他手腕上。
      她毫不留口,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尖利的犬齿刺破皮肉,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段伏归因疼痛刺激,一瞬间肌肉臌胀,青筋绷起。
      纪吟犹嫌咬得不够狠,还在不停加重力气,仿佛要将自己一切愤恨都倾注于此。
      段伏归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住她,将手抽出来,但他却一动不动。
      让她咬个够!
      不知过了多久,连牙齿仿佛都开始酸软失力,纪吟才终于松了口。
      一滴滚烫的泪砸到段伏归的手背上,仿佛一滴灼灼的岩浆,连他的心也被烫着了。
      她此时满脸冷汗,发丝凌乱地黏在雪白的颈上,脸色是脂粉都掩盖不住的苍白无力,偏嘴唇沾了段伏归的血,仿佛晕了层血色胭脂,整个人显得虚弱而妖冶。
      段伏归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不知是方才的反抗耗尽了她所有力气,还是她意识到挣扎也没用,纪吟终于安静了。
      她任由男人抱着自己,双目怔怔地看着漆黑的天空,不知何时,那轮悬挂其上的明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他休,任他休。
      如今青鸾不自由。
      看看天尽头。
      如今青鸾不自由!
      看看天尽头!
      一滴泪,再次从眼角滚落,最后没入乌黑的鬓发间。
      段伏归注意到,心底微微抽疼,但很快他就将这点心疼压了下去,告诫自己:
      不值得!
      这个女人三番两次背叛自己,不值得!
      段伏归的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男人没去府衙亦或是城中某个贵族的别院,反而来到纪吟租住的小院。
      纪吟一个人住,为了省钱,租的院子极小,总共也就四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净房,一间客厅兼书房,还有一个小小的卧室,加上院子也不到百平。
      段伏归跨进屋中,高大的身形越发衬得屋内空间矮□□仄。
      他四下打量一眼,面架衣架,斗柜桌椅倒都有,可都是最低等的松木,还不知用了多少年,桌腿都开裂了;墙壁上刷的粉也斑驳不堪,时不时就掉下几块墙皮。
      段伏归来到最里侧的卧室,将纪吟放到床上。
      卧室空间极小,床也小得可怜,只够睡一个人,床上挂着粗糙的素纱帐,被面也只是普通的细麻布。
      段伏归在半路上就得知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只带了那么点首饰,还要接济成家,她身上能剩几个钱?
      然而,她宁愿住在这种地方,每天早出晚归挣上那三瓜两枣,也不要他给她的锦衣玉食。
      一想到这些,段伏归就有种难以言说的郁气。
      他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只要她乖乖留在自己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他就会立他们的儿子为太子,立她为皇后,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殊荣,偏她不屑一顾。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两人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段伏归先开口。
      纪吟只垂着眸,将脸轻轻扭到一边,并不理会他的话。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左不过又落到他手里罢了。
      又是这般!
      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
      段伏归心情不虞,戾气开始滋长。
      忽然,他自顾自地开口:“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当初在北上路上随手救下来的流民,竟然活着来到了燕京城,还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帮上你一个大忙,难怪我撒出这么多人手都没找到你的踪迹。”
      他又握住了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微微用力。
      纪吟睫羽一颤。
      他知道他不会凭空说起旁人,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他聊起与她有关的人,都只是为了威胁她而已。
      她原本还抱着微弱的希望,希望男人是通过别的途径找到自己的,没想到还是叫他查出了成安。
      她张张唇,想问他把成家母子几人怎么样了,却又不敢。
      好在男人的心思并不在成安身上,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掐住纪吟的下颌,迫她看着自己,那凌厉的眉眼似蕴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阴沉和戾气,几乎不敢叫人直视。
      他掐着她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用力。
      “你当初跟段伏成合作,是不是真的想就这么要了我的命!”
      他终于当着她的面问出来了。
      这个问题折磨了他数月,每次午夜惊醒,他总会想到她,她亲手从他这里偷走了信物交给段伏成,还故意配合他营造被劫持的假象,是不是真的想借段伏成的手除了他。
      可他又想到临分别前那个夜晚,她躺在自己怀里,温柔的指尖抚过他箭伤的伤疤,还叮嘱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他小心,这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也是有点真心的。
      两种情绪来回拉扯,不停地折磨着他,让他夜夜不得安寝。
      “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要紧,要是早知道有今日,我倒希望你死了!”纪吟抬起长长的睫羽,露出一双完整的、圆而明亮的眼眸,不躲不闪地看着他,眸中满是绝望的渊薮。
      段伏归怔了瞬,似乎没想到她当真会说出咒自己去死的话。
      紧接着,一股滔天的怒意席卷而来,冲刷进他四肢百骸。
      “你咒我死?”
      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双目赤红得近乎诡异,黑色瞳仁仿佛都布满了血色。
      纪吟的下颌被他捏得生疼,冷汗直冒,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几乎白成了鬼,却只是倔强地看着他,一个求饶的字也不肯说。
      段伏归从不知道,一个人竟能承受如此滔天的愤怒还不失去理智,他简直恨不得掐死她算了,可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忽然,他松开了她。
      纪吟早已疼得脱力,没他支撑,顿时倒在了床上。
      下一秒,她的唇上忽然多了抹滚烫的触感。
      携着男人怒火与欲-火的吻落了下来,沾在她唇瓣上的鲜血被卷入口中,浓郁的血腥气蔓延开来。
      纪吟下意识反抗,可不过片刻,她便意识到自己这点反抗在男人面前不过蚍蜉撼树。
      她动作渐停下来。
      段伏归起先为她这识趣的表现感到开心,但很快意识到,她不是不反抗,只是换了个方式。
      他嘴唇离开那片软肉,稍稍拉开距离,果见她一双眼睛冷静得可怕,或者说死寂。
      她似乎只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副躯壳,任由他对她做什么都走不进她的心。
      段伏归的心再度躁郁起来,“你对我,当真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他犹不肯相信,那半年里,她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只是虚情假意。
      纪吟闭上眼,将头扭到一边。
      段伏归一颗心彻底坠入深渊。
      “呵呵。”许久,他竟忽然又笑了下,那笑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直叫人毛骨悚然。
      “好,你既如此清高性烈,那我倒要看看,当你在你最厌恶的人面前媚态横生,求着我时,心里该是何等屈辱。”
      “你要干什么?”纪吟睁开眼,惊恐地看着他。
      “你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