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们成个家,小野,你还有我。”
烈日当空,两人就在路边这么旁若无人的,互相哭着,哭了有40多分钟。
王野哭够了,被岑中誉扶着站了起来。
岑中誉抱着人,自己走路都不稳,腿估计真落了残疾,现在没拐杖不行。
“小野,回我那吧,我们先回去。”
王野看着身边人,眼睛渐渐清明,回神了。好像能看见身边人是谁了。
特么的是他岑中誉。
一把把人推开:“去你么的,滚,老子自己能走。”
跑的小腿都在打颤现在,走路一瘸一拐的。
岑中誉跟在身后也一瘸一拐的。
两人就这么前后走着,一个伸手去够,去扶,一个就推。
反复的,两人就这么一个动作。
那些保镖、车啊,就在后面慢慢跟着。
成乐子了。
霞姐看着笑,笑了两声,再去看她们王董,发现王董脸上没有一点笑。径直,她把笑也收住了。
王仙看着那两人背影,眉头锁着,目光锐利沉深。
一直就这么看着。直到两人的身影被保镖全部盖住,看不见了。
可头顶的阳光还是很刺眼,很亮。
天蓝蓝的。一切平静日常。
就好像,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
第48章 岑中誉发生脱胎换骨变化
没人会知道王野受了多大的打击,多重的伤。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回茶山了。
彻底回茶山了。
把自己放屋子里养了1个月。
1个月躺在床上不动。
这一个月,一半时间岑中誉在苏州,一半时间他回北丰茶山。中间穿插着,专门来照顾王野。
王野笔直的,躺在床上都不能动。
岑中誉照顾他吃喝拉撒,给他擦身体,给他做按摩,放疗养的音乐,陪着,睡前讲故事。
再一起抱着睡觉。
睡前,岑中誉总要亲王野好几下,说无数遍我爱你,每天都说。
王野闭着眼,不听。当听不见。
医生轮流来看。
渐渐的,王野不能动的身体好点了,躯体化不那么严重了,能坐起来了。也能说话了。
魏虎推着王野在院子里晒太阳,王野看着院子里那几只啄地的鸡,他哭了。
魏虎赶紧把人送回屋里。
看着电影,王野又哭。
魏虎急了,病急乱投医,他太不待见那位了,可现在只能想起给他打电话。
“喂,野总又哭了,你人呢,赶紧回来哄哄吧。”
岑中誉声线温温柔柔的:“在来的路上了。”
岑中誉今天带礼物来了,一条比格犬,非常可爱的比格。
把小比格往王野怀里一放,岑中誉蹲在他面前,模样恬静俊秀,笑着,讨好着:“我不在你身边,就叫小喜哄你吧,我给它取的名,喜欢吗?”
王野两只手没力气,勉强抬着力,抓着狗,他往岑中誉脸上一砸。
岑中誉往后一倒。
魏虎哈的一声笑,把他们野总推着转走了。
可怎么说呢,这条小比格犬还真管用,闹腾腾的,魏虎没见过这么闹腾的狗,在它的陪伴下,王野一天比一天恢复了。
能自己吃饭了。能走路了。
也能自己打开电影找片子看了。
药的剂量也可以略微停一点。
但有些东西就不好了,不要岑中誉进他房门了。枕头被子也全甩出来了。
岑中誉好像不在意,还挺高兴的,笑笑的,把被子和枕头全捡起来,挺高兴王野又恢复了一点。
又片刻,他再度来敲门,连续敲,敲了上百下,门都要敲破了,一直喊。
“小野,开开门,开开门,好不好?”
“小野。”
“野野,开门。”
“我有东西给你。”
“阿嚏!我没穿衣服,要冻死了。”
“嗷呜,嗷呜。”比格犬在他怀里也叫。
王野捂着耳朵埋在被子里都听得见他在外面唤。
实在受不了了,把门一拉开,脸是僵的,面无表情看着岑中誉。
岑中誉抱着比格走进去,门被他用后背关上。
把比格从岑中誉怀里抢过来,王野用力抱着,重新上了床,盖着被子,他继续睡了。
小喜拱了拱被子,跳了出来,它哪睡得着,下地又开始到处打转,玩去了,拆家。
岑中誉把鞋子拖了,上了床上,掀开被子,自己身上一身的凉气,被子里的暖将他熏得舒服。
半分钟后,他小心翼翼地,往王野身边靠,手按在王野腰上,自己的胸膛和他的后背紧紧贴在一处。
全抱上了。
王野身子僵,不动。
岑中誉有点得寸进尺,头也拱到了王野脖子上。用力把人抱住。
这种久违的幸福能把他的心穿透。
他没法再去违心。
什么事业,脸面,复仇大计,这些,统统都没有一个王野重要。
只有此刻靠在他怀里的,才是真的,他需要的。
这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小野,老婆,我爱你。”他亲王野耳朵。
王野挺平静的,现在也是心如止水。至少对岑中誉,他已经淡的像白开水一样。
“岑中誉,明天,别再来找我了。”
岑中誉的吻停住了。
王野还是那么平静,呼吸也是:“从明儿起,我会对你设置门禁。这场闹剧,就到这里吧。”
“小野……”
王野:“我是又死过一次的人,你还想怎么折腾呢,你还想我再死一次吗?我累了,真的累了。下去吧。出去时候记得把门关上,别让小喜跑了出去。”
岑中誉退开了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到底还是温柔地把王野的被子掖好了,怕他受凉。
完全听不见他说话一样,他道:“今晚早点睡,明早吃小笼包,我亲手给你包。”
“没有明天了。如果明天再看见你,我就彻底停药,把自己病死。”
身后,岑中誉的呼吸也没了。
大概几分钟后吧,岑中誉的嗓音里带着痛苦、绝望:“小野……”
“我说过了,再看见你,我只会感到痛苦。无论你做什么,我只觉得,痛、苦。滚吧,我现在没力气和你吵。”
也许真的只有病了,他才能被岑中誉抱在怀里,由着他亲近,能让岑中誉靠近,可一旦清醒了,把这茬又熬过去了。他便想起所有的痛了。
他没有放下。他说把恨和爱全放下的。
岑中誉可以不要他爱了,可是,他怎么能一直这么恨他呢。
他怎么能这么对他。
岑中誉眼睛湿润了:“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明天再来。”
到第二天。岑中誉真的进不来这里了。
早晨6点,岑中誉就站在山道上,看着漆黑的山,闻着早晨的清新晨风,听着岗哨的人说对他下了死令。就他,没法让进了。
即便过了这里,里面好几层,他也进不去的。
硬闯,那就是违法。
岑中誉再度与朦胧的黑融为了一体,一夜未眠,长出了胡子,他闭上眼。
这一刻,他被无尽的痛苦彻底包围了。
他感受到了一种钻入骨髓的痛。痛得他后背都是直的,不能动。
也是到这一刻,他才明白。
他对王野过去留下的伤有多深。
如果是这样的痛。那王野恨他,是应当的。
他岑中誉确实不是个人。
是畜生。
他对所有人都留心眼,都这么地处,习惯了。
自己以为对王野已经特殊了,其实压根不是。
这种特殊只有自己知道,可王野他想要的是正常的爱。是他岑中誉全部的爱。
现在。
他也不需要了。即便岑中誉知道悔了。
岑中誉猛吸了一口气。
那就让一切重新来过吧。重新来。
他会让他重新变成狗样的。会的。
会让他变正常的。
“王野,这一次,我踏踏实实地,认真追你一回。”
“你受过的委屈,你受的伤,我全给你找回来。”
“这一次,我把欠你的,全还给你。”
岑中誉的洗心革面,好像就在那么一瞬。
而在那么一瞬,有些东西悄然在他的观念中变了。把他整个人都影响了。
把他的骨头都拧碎了重来。
也是从这日起。岑中誉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
岑中誉开始不再跟王野玩算计了。
他只要有什么心眼,准备玩谁,弄谁,自己最近在忙什么,要做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被岑家老大老三怎么斗,他都跟王野说。
事无巨细。
每天像日报一样地发给魏虎,让他去传达。
这就有点像当初王野追岑中誉那会儿,要借管凤的手问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