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沈沉没问顾正青在哪里，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沈沉那边就说下楼买东西，主动挂了视频。
后来沈沉就没再发视频过来，不过还是会给顾正青分享自己的日常。
顾正青回复过去，他就回复过来，两个人如常的聊天。
说话的语气和打趣都没变，就是少了那个每晚的视频，还有周五的时候沈沉不再问能不能找顾正青玩。
楼柯在顾正青那里住了半个月，最后在顾正青的嫌弃中拖着自己的两个箱子走了。
不过还是放心不下，提前预定了顾正青年前的所有周末。
天空下了第一场雪，沈沉说天冷了，他就没让外婆再继续送饭，不过外婆不同意，说再冷一点就不送了。
顾正青换了辆没在沈沉面前开过的车，下班的时候让司机绕路到六中门口。
不堵车的时候能看到沈沉目送小老太骑着电瓶车回家。
有些东西在胸腔慢慢堆积，车后座的顾正青翻了页书，只不过一行字看了几遍都记不住内容。
沈沉晚自习后回到家已经九点多，小老太舍不得开空调，抱了个小被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沈沉不喜欢在室内穿厚外套，他一进来就脱了棉服，上面还有零散的雪花。
为这事小老太骂了他好几次。
“快回房开空调去，一进屋不管冷热就脱外套，什么毛病。”小老太起身先一步去沈沉房里给他打开了空调。
沈沉说了句没事。
“下雪了，明天还去上班吗？”沈沉。
小老太：“去，郑警官要搬走了，他明天收拾东西我得去帮帮忙。”
郑烨磊调回市局重案组，这边的房子原本是要退掉的，可是有沈沉这件事在，他就没说退，只说时不时的回来一趟，让小老太还按照之前两三天打扫一次，工资不变。
小老太自然是不愿意的，他不知道郑烨磊的房子是租的，打扫是愿意的，就是工资得减下去。
沈沉领郑烨磊的人情但没想让别人多费钱，和郑子玉说好日后的房租他这边来付。
小老太今天下午油炸的有菜饺子，她从厨房里端到沈沉房间，让沈沉吃几个。
沈沉关上门让她坐着，洗了手用筷子夹着菜饺子吃。
小老太：“你明天有事吗？”
菜饺子是韭菜鸡蛋馅的，这次咸淡适中，很好吃。
沈沉：“明天没事，需要我做什么？”
小老太道：“我想着你要是明天没事，也去给郑警官帮帮忙，他搬家肯定得搬上搬下的。”
“人家对咱挺照顾的，那次警局里面还开车带我去回家拿卡取钱的，而且我在他家当保姆的时候，也对我不错。”
小老太站起身：“我拿过来你试试。”
沈沉：“什么？”
小老太没说，拉开门走了出去，从自己房间里拉出来一个大的布艺储物袋。
沈沉把手中的菜饺子放在一边，帮她拉到了自己房间。
制热的空调已经在工作，房间暖和的让小老太也脱了棉袄。
她关上门把袋子的拉链拉开，拿出来最上面的一件白色羽绒服。
“试试能不能穿，我瞧着行。”边说边往沈沉身上比。
储物袋是那种能装十斤棉被的袋子，里面装的满满的，沈沉低头看了眼，肯定不是小老太买的。
“哪里来的？”
“郑警官给的，他说他不穿，让我拿回来给你试试。”怕沈沉介意，又加了句：“都是新的，有些说是私人定做的没吊牌，有些是吊牌都还在的。”
小老太不是个背后说嘴的性子，现在担心沈沉心里不舒服，道：“是郑警官妈给他准备的，不知道他们母子有什么矛盾，郑警官不待见她。”
“我打扫的时候见过郑警官妈妈两次，母子俩相处的挺别扭，后来她走了郑警官还跟我说，以后她再来让我给他打电话。”
“我估摸着，肯定是给他打电话，他好等她走了他再回来。”
在校门口吃饭的丢脸沈沉都接受了，再穿个别人给的衣服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沈沉顺着小老太的姿势弯了腰，把胳膊插到了衣袖里，在她面前试穿了下。
小老太见他不介意高兴的不行，把一件件衣服都拿出来，说这衣服一看一模就是贵的很。
还好看。
沈沉有意哄她高兴，一件件试给她看。
沈沉比郑烨磊高，肩膀也比他宽，不过由于他妈顾及儿子是警察，平常外出要动作方便，所以买的都是休闲宽松的，基本沈沉都能穿。
沈沉说可以，小老太就干劲十足的把衣服都帮他挂到衣柜里。
原本没几件衣服的衣柜瞬间挂满了。
月亮倾斜挂在天边，星光下雪落纷飞。
窗户紧闭，窗帘竖垂，屋里的台灯旁沈沉拿着画板在画着什么。
若是有人来到身边，就会跟着画笔看清那眉眼轮廓是顾正青。
夜班三更，画上的人露了笑，那笔尖慢慢离开纸面。
几分钟后，一张画纸的灰烬吹散在雪夜里。
第二天地上积了一层雪，沈沉怕地滑骑电瓶车不安全，再加上冷，就扶着小老太去坐公交车。
车上他给小老太塞了只耳机，小老太刚想说听不惯现在的歌，就听见了里面情意绵绵的女声。
这声音隔着年代，好似把小老太拉回到了几十年前。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耳机里是邓丽君的歌，恰似你的温柔
沈沉：“上次陪你去公园遛弯，有人跳广场舞放这首歌的时候你停下来听到了结束。”
现在八点多钟，又是周末，车厢里的人不多，小老太笑着笑着就湿了眼眶。
她把头靠在沈沉肩膀上，挽住了他的胳膊。
谁说她外孙不好了，她外孙是世界上最好的外孙。
沈棣电话里说沈沉不好的那句话，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小老太心里，一想起来就气的不行。
小老太和沈沉到的时候郑烨磊刚起床，看到小老太道：“我就猜着你今天得来，就不知道享享福。”
他昨天和小老太说了两遍，天气不好就别来了，后面有空来收拾就行。
小老太和他挺熟络的，道：“我还不知道你？我不来你能收拾的像猪窝，东西这一件那一件的，我不来能行？”
郑烨磊笑道：“哈哈，说实话确实不行，要不是这边离市局有点距离，我真是不想搬。”
他看到沈沉意外了下，一时间心情还挺复杂。
复杂在对方是自己亲弟弟的学霸男神。
听小老太说沈沉是来帮忙的，郑烨磊高兴道：“不错啊，听你外婆说现在很懂事，成绩也不错。”
“可不是，年级第一呢！”
“够厉害的。”郑烨磊夸了句。
小老太在这里是有自己的拖鞋，她换了拖鞋，郑烨磊从鞋柜里找了双大码的男士拖鞋给沈沉。
这鞋还是楼柯的。
顾正青的每个周末都被楼柯安排的满满的，次次吵的他头疼。
楼柯又打了电话过来，还不等顾正青拒绝就说今天郑烨磊今天搬家，问他要不要过去看看帮帮忙。
顾正青揉揉眉心，说吃个早饭就去。
上次郑烨磊说了句搬家的事，楼柯当时就说到时候和顾正青一起去帮忙。
郑烨磊这性子是真的倔，这些年过的苦哈哈的，工资就裹个吃喝住。
搬家肯定不会找人，最多叫个货拉拉。
他那人又不是个仔细的性子，搬个家不定怎么鸡飞狗跳的。
顾正青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简单的吃了后出门。
他和楼柯是差不多时间出的门，和郑烨磊家的距离也差不多，所以顾正青还在郑烨磊小区找停车位的时候，楼柯就打电话，说他的车在他后面。
“我都服了，这小区的停车位是真难找。”
郑烨磊住的是个老小区，停车位配比完全不够，顾正青绕了半个小区才找到空位。
“这边角落还有一个，你开进来。”
这两个停车位靠近墙边，那砖缝里长的枯黄杂草都没人管，软趴趴的贴在地面上。
顾正青锁好车，等着楼柯把车停好走下来。
这边离郑烨磊的住的那栋楼有点距离，两个人一起往前走。
“最近怎么样？”楼柯问。
顾正青：“挺好的。”
“听说沈雪俊约你出来你都三言两句的拒了，还委婉的劝他换个目标。”楼柯：“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顾正青转头看他：“我什么时候挺喜欢他的了？”
楼柯：“他说他叫沈雪俊的时候，你说挺好，这不就是你喜欢人的标志。”
顾正青闭嘴不言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沈雪俊姓沈，当时他就鬼神使差的说了句不错。
“不是，就随口说的。”顾正青生硬的转了话题：“你那边怎么样？”
楼柯眼里骤然露出锐利的锋芒，不消片刻就消散不见，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