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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男老实人被宠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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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他目视前方自我催眠:“我不紧张我不紧张……”
      迟蓦笑了一下,又说:“告诉你三件秘密。”
      李然被吸引:“什么呀?”
      “我小叔是同性恋。”迟蓦在李然蓦地睁大的疑问眼神里说道,“我‘小婶’是男的。他们两个在一起快20年了。”
      “……!”
      别人的家事……同性恋不是什么稀罕事,李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又赶紧眯小了回去,不让自己显得太奇怪。
      他慢半拍道:“……哦。”
      迟蓦说:“我是同性恋。”
      李然快半拍喊:“啊?!”
      迟蓦:“我爱你。”
      今夜的三件秘密,被迟蓦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全说给李然听。
      毫无保留。
      作者有话说:
      迟总:孩子考了520,适合表白。
      然宝:啊?!(捂住屁股跑)
      第34章 拥眠
      库里南行驶回家的路线,李然坐在副驾驶,陪迟蓦走过无数次,闭上眼睛都能说出马路名。
      现在他睁着眼,双手按在胸前抓紧安全带,似是要把那根绳子按进胸腔里缠住心脏,让它别跳了,再跳下去能把天震塌。
      窗外的街道每一条都变得都陌生起来,李然直愣愣地看着。
      他满脑子都被迟蓦的“我爱你”占据,这三个字无形却掷地有声,接触到李然暴露在外的皮肤便不打招呼地钻进毛孔里,跟随流淌的血液剧烈流经少年的四肢百骸,吓得他想晕倒。
      他哥……爱他?
      爱?!
      不是喜欢?
      不应该是先喜欢吗?
      ……是不是少了一步?
      迟蓦为什么爱他?
      因为他是笨蛋吗?
      马路上,有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在等红灯的间隙亲嘴,旁若无人;有人闯红灯,和一辆急刹车的绿色出租车擦肩而过,气得司机探头咒骂;有一家三口遛弯散步,孩子左手牵爸右手牵妈,双脚离地把自己悠起来;有一对暮发老人精神矍铄,手挽胳膊地说说笑笑……
      李然试图用眼睛匆匆观察到的一切转移注意力,半边身子几乎贴在车窗上,连余光都被封印了,一眼都不敢往迟蓦那儿瞟。
      他瞪着迷茫惊慌的眼眸时不时地吞咽口水,呼吸只有浅浅一缕,“气若游丝”的。李然就靠这口轻到几乎察觉不到的“仙气儿”维持生命,脸颊与颈侧都憋得通红,卷毛发梢一颤一颤的。
      何时到的家,何时从车上走下来的,何时脚步虚浮地缀在迟蓦身后来到家门口,李然统统一概不知。
      抬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亮丽堂皇的客厅,因两位陌生男性的存在显得格外醒目。
      左边男人穿着稳重,大手按着行李箱的箱杆,垂眸冷漠地睥睨着脚下,侧脸线条有忍耐的生硬;右边男人衣着素色衬衫,略显惊呆地看着地上,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见他们的视线没有定格在一处,而是随着地板上一道来回乱窜的黑影移动。
      天气一冷,程艾美跟叶泽不再出门,成天窝在家里。黑哥好不容易跟两位没养过猫的老头儿老太太混熟,每天晨昏定省地对视一番,人没察觉到猫想蹦起来挠他们的头发,猫没感受到人想捏住它们的后颈肉扔出去,逐渐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没想到安分日子刚过两天,家里又来俩陌生人。黑哥嗅到陌生气息,李然没放学呢,它焦躁地想叼起老婆跑。
      老婆体型比他小点,但再怎么说都是成年猫,不好叼走,老婆还不配合,用爪子扒拉它不理会,黑哥就开启“发疯”机制。
      大庭广众下从客厅左边飞蹿到客厅右边,然后再飞回来。
      一分钟不到,它来回飞了十几次。
      咻!咻咻!咻咻咻——!
      根本看不清它的真实面目。
      程艾美看得直乐,哈哈哈笑得停不下来,直到叶泽捅捅她提醒李然跟迟蓦回来了,就在门口站着呢,她才一搓脸恢复优雅端庄,怕孙子以为她欺负小猫,擎干为老不尊的事儿。
      这时,黑哥跑兴奋了,想在客厅中间来一个转向,拿叶程晚当助力。它跳起来踹人膝盖,在半空中翻了个身,飞翔。
      叶程晚被它踹得懵逼,求助他的妈妈:“呃……”
      “什么狗玩意儿。”迟危忍无可忍,丢开行李箱先矮身摘掉叶程晚膝盖上的两根猫毛,而后罪恶的大手一把抓住闪电式的黑猫,精准地掐住它后脖颈按地板上不准它扭动,压着它面对叶程晚说道,“向他道歉。”
      叶程晚哭笑不得,说:“它怎么跟我道歉?骂我跟它是同一物种是吧。”他踢踢蹲下来疑似要跟黑猫掰扯道理的迟危,“你起来,要是孩子回来正好看见你这样像什么话啊。”
      “小叔好!”确实正好回来看见的孩子李然高喊一声,九十度鞠躬,“小婶好!”
      “……”
      无人应答。万籁俱寂。
      程艾美刚走到李然身边,喜笑颜开地正要介绍,闻言大吃一惊,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不是说小然恐同,不让告诉他迟危和叶程晚的关系吗?”
      惶惑不安地扫视一圈,迟危皱眉;叶程晚呆滞;叶泽比她还不争气呢,惊得嘴巴微张;迟蓦脸上没有表情,他向来能藏得住秘密,这事儿还是他提议的,肯定不是他。
      而李然这傻孩子还二百五地鞠着躬,眼睛都闭上了。
      一副不忍面对现实的衰样。
      到底是谁告的密?
      程艾美颤颤巍巍地说:“可不是哀家啊……”
      中午听说迟危要回来,迟蓦不管他是不是小叔,大逆不道地说:“家里有个恐同小孩儿,你收敛点儿。”
      “要是忍不住对晚叔动手动脚最好还是别回来,反正爷爷奶奶都烦你,骂你大变态。”
      迟危听完冷笑:“呵。”
      敢让他藏着掖着,厉害。
      叶程晚倒是乐意效劳,笑话迟蓦两句,应了。
      “真的~不是~哀家~泄的密啊~~~”程艾美还在自证清白,表情浮夸。
      迟蓦淡声:“是我。”
      “啊?!”程艾美震惊。
      叶程晚眨眨眼,回神,没回彻底,说道:“不是说,你家小朋友恐同……让我们俩装上下级吗?那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呢?”
      他忍不住想笑,感觉怪奇怪的:“我现在是迟危的男秘,还是你们的‘小婶’呢?”
      这种调侃一般只会令人觉得放松,而李然想钻地缝儿。他甚至不敢抬起脸,不敢相信自己怎么能干出这种尴尬场面。
      迟危跟叶程晚的名字没在这个家出现过几次,程艾美都是大变态大变态的叫迟危,导致李然给这个人披上一层凶神恶煞的外衣。见面后,凶确实凶,自长相到周身,无一不散发着世人皆是蠢货的不耐气息,迟蓦高度“遗传”他,青出于蓝胜于蓝。
      但迟危“欺负”小猫。
      还勒令小猫向叶程晚道歉。
      这种二哔行为令李然感觉到接地气,晚叫人不如早叫人,一边想随机应变,一边想努力忽视身边迟蓦的浓郁存在感。
      两重精神压力顿时压弯少年的腰身,他憨批似的采取了标准鞠躬的智障方式。
      诡异的气氛消散大半后,李然起身,发现迟危还没把黑哥放开,逮住它揉脖子。黑猫呲牙裂嘴奋力挣扎,耳朵持续飞机耳。
      “不要欺负我的猫……”他绞着手指小声说。
      迟危看他一眼:“呵,谁让它欺负我的人。”
      叶程晚无奈扶额:“你都快奔四的人了,能不能别跟小孩儿一样。放开小猫。”
      迟危:“不放。”
      “……”
      李然下意识向迟蓦求助。
      “哥……”话音未落他就闭了嘴,想到他们不再是纯洁的兄弟感情了,莫名悲伤。
      而后他又发觉迟蓦没听见他喊他,视线落在他腰间。
      刚才李然鞠躬时,毛衣带上去一点,后腰露出来一截。
      李然身体登时绷紧。
      放以前他绝对不会想多,眼下今时不同往日,李然不得不多想啊。
      男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
      男人谈恋爱只能说说话,牵牵手,最多亲亲嘴。
      毫无乐趣。
      到底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啊?
      李然想,迟蓦为什么会走入歧途。难道是自己哪里的举动做得不对吗?让迟蓦感到是……
      一种引诱?
      “衣服,弄好。”迟蓦沉声提醒道。
      李然赶紧抻了抻衣摆。
      “噢。”他轻声答。
      白猫发现黑猫折辱在人类手里,始终无法挣脱,懒洋洋地从猫窝里跳出来,伸出收了指甲的白色猫猫拳拍拍迟危手背,意思大概是:“两脚兽,差不多得了吧。别过分嗷。”
      一开始家里来俩陌生人,白猫也警惕。特别是黑猫被大手制服,它的毛发一根根地奓起。当看到李然回来,如铁蒺藜般的毛发软下去,白猫没再管,甩着尾巴,没一会儿都快眯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