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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男老实人被宠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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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李然说最后一题不做,做了也显得假,老师不信。迟蓦手把手教他列公式,意为他不信作业写成这样还能被老师当成假的。
      老师长的是人眼,不是狗眼更不是王八眼。
      “班主任真的特别过分,他提我名字拉仇恨值,大家都说我是叛徒,说我偷偷地卷他们,我明明才没有呢……”李然抱着迟蓦嘟嘟囔囔地抱怨一大通,心里的不满全宣泄而出。提起班级起义,一双眼睛有些亮晶晶的。
      “喜欢跟同学玩儿?”迟蓦捋顺李然的头发,轻声问道。
      李然从小就没和同学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玩儿。
      现在大家经常说的点头之交与点赞之交,符合他和大家的相处习惯,时间一久就显得李然像是一个班级边缘人,每个人都不敢跟他闹。白清清经常念叨学校是好好学习的地方,不是交友拉帮结派的旮旯,想有朋友考个第一名,上个清华北大,什么样的朋友不来啊。
      这种上下几乎不能划等号的逻辑令李然觉得霸道,又不知如何反抗强权。独来独往成为他的个性,阿呆成为他的标签,老实的笨蛋成为他的评价。
      “我不知道……”李然粲然腼腆地笑,“反正没有讨厌。”
      迟蓦说:“嗯,你喜欢。”
      刚才埋怨那么一堆,声音不大却实实在在,说得不止有老师同学,还有迟蓦呢。
      当着另一个当事人的面说坏话,胆子大的是不是要炸掉?
      李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脑袋一低脸一埋,顺势趴在迟蓦胸口装晕倒。
      既然他喜欢,尽管迟蓦非常不爽,最终也还是没说什么。
      他抻平了李然皱皱巴巴的短袖衣摆,将他身上所有因为别人玩闹而弄出来的痕迹抹平,亲自动手,令李然浑身上下都展示出自己的杰作。
      半夜,躺在床上的李然翻来覆去,罕见地失眠了。
      他的腿把被子夹中间,将其迫害成一条。而后羞愤地用枕头盖脸,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冲进车里以后要抱迟蓦;抱也就抱了,为什么长时间的说话还不知道松手;不松就不松吧,为什么害羞以后要把脸埋迟蓦胸口啊?
      差不多凌晨三点的时候,没熬过夜的李然才感到眼皮的黏连沉重,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隔壁主卧的人光在浴室就待到凌晨两点,彻夜未眠地洗冷水澡。
      “哥,我今天中午去我妈家里,去不了公司。”李然昨天就要迟蓦说这个消息的,忘了,在早上赶紧说道。
      迟蓦说:“我送你。”
      “哥,我自己去吧。”李然习惯了坐地铁,喜欢观察去往各地的人。
      迟蓦让他别回来太晚。
      黑猫和它男老婆每天都等在李然的必经之路上,四个蛋黄不多不少。从知道白猫是公的,李然明确知晓这家伙的肚子注定是个不争气的皮囊,生不了,没猫崽给他。
      就应该克扣它们两个蛋黄。
      但李然没有这么做。
      两个多小时的地铁,无论站着还是坐着都舒服不到哪儿去。
      对面座位上,有两个风格截然的漂亮女孩子手牵手地说说笑笑,李然偷瞄一眼,想到齐值跟他讲过的几种“正常”性向,又偷瞄了一眼。
      他发现许多女孩子和朋友出来时,都爱捏捏胳膊摸摸手,夸一下对方衣服好看,美甲好看妆容好看,但并不能以此断定人家是……拉拉。
      是这个称呼,没记错,李然鼓励自己。
      地铁门开开合合,人们上上下下,李然在这转瞬即逝的两个多小时里,看到28对手牵手的女孩子,他分辨不出她们到底是好朋友还是恋人。
      还看到3对牵手的男生,他们偶尔触碰,一触即分。
      不用分辨,肯定是男同!
      两厢对比,李然对拉拉没什么感觉,对男同有些微抵触。
      拉拉看起来香香的。
      男同……臭。
      下地铁后,李然去白清清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东西。
      白清清上周就给李然发过消息,让他这周末去吃饭。她问李然在迟家怎么样,有没有懂事听话啊,有没有主动做家务啊,有没有给迟蓦还有程奶奶叶爷爷添麻烦啊……等等等等。
      这些问题已经成为白清清口头边的系列合集。
      听李然说起暑假作业,昨天被班主任一顿夸,白清清笑得前仰后合:“诶你别说,迟蓦做你老师做得真不错。什么?!你说他刚毕业啊?20岁就这么成功了吗?他真的才20吗?看起来怎么那么稳重啊?他小时候那么懂事吗?他父母怎么教的?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白清清戳了下李然,“还能气死人的他妈妈。”
      上次指甲划伤迟蓦后,她意识到不能带着这样的物理武器出入公共场合,之前她指甲因为各种原因劈叉后不爱找指甲剪,觉得浪费时间,干脆粗暴地用牙齿咬。她没一直啃指甲的毛病,咬得合理后懒得再咬,就狗啃似的戳在那儿,有时候挺尖锐的。
      被事儿教了一回做人,白清清懂得打理指甲,用指甲剪修再用锉刀磨,都能去开美甲店了。
      “李然,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白清清恨铁不成钢。
      “我……我挺好的啊。”李然小声抗议地念道。
      他没想让他妈听见,省得她再教育自己。两个妹妹看热闹不嫌事大,儿童年纪正是耳尖和鹦鹉学舌的时候,立马拍着手对妈妈说:“挺好的啊,挺好哒。锅锅锅锅说……我挺好的呀!”
      白清清一记眼刀射向李然。
      李然:“……”
      “你这就对自己满意啦?李然啊李然,你真的是……”
      等白清清念完,转身进厨房帮赵叔打下手,客厅里只剩下李然和两个他至今分不清谁是谁的妹妹,趁他妈没看见,上手捏住了妹妹的嘴巴。
      他不知道刚才是谁学话学得厉害,干脆两张嘴全捏住,还在心里给妹妹取外号:“坏蛋一号和坏蛋二号。”
      吃饭时白清清是老样子,风卷残云吃得极快。
      小时候李然不敢劝她,怕被骂,之前拎着礼物身为外人来也不敢多说,怕被赵叔叔认为多管闲事。
      现在他过来依然拎礼物,赵叔叔依然对他友好相待,但始终不冷不热的。
      如果妹妹玩耍时不小心打到自己,他会说孩子还小呢,让白清清不要计较太多。要是李然实在做不到同时看顾好坏蛋一号和坏蛋二号,让其中一个不小心绊趴下,就算妹妹没有哭,自己爬起来拍拍膝盖不存在的土说“木事木事我不疼哒”,赵叔叔依然会抿着唇硬着脸不太高兴。
      不用他说任何语言,李然的敏感足以告诉他赵叔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白清清是马大哈,做女强人是一把手,对家庭细节爱莫能助,注意不到现任丈夫对李然的沉默代表什么,窥究不到和前夫生的亲生儿子有没有难过。
      现在明明没有变化,但李然敢说话了,他没有细究这种变化到底从何而来,潜意识里是迟蓦的影子。
      底气来得非常足。
      “妈,以后吃饭尽量吃慢点儿吧……你吃得太快了,这样好像对身体不太好。”
      这话赵叔叔高度认同:“我说过她好多遍了,每次都要怼回来,不听。也不知道急什么。”
      “这个家就四口人,又没人跟你抢。”
      坏蛋一号坏蛋二号附和爸爸的话:“好多遍……怼……布吉岛急什么!”
      “嘿熊孩子……有你们这么搞气氛的吗?我小时候爸妈就这么吃饭,我从小就这样,习惯哪儿有这么好改的啊?看你们吃个东西那么磨叽我就想打人,慢吞吞地等升仙啊?”白清清恶狠狠地白了一大三小一眼,让他们闭嘴,“老老实实吃你们的吧。”
      “最近胃消化是不太好,医生说有点儿积食,让我饿两顿给胃一个可以休息的空间。饿两顿什么概念啊?直接饿死我啊?我买了健胃消食片跟乳酸菌片促进消化,一点事儿没有啊。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下午三点左右,李然跟白清清告别,白清清叮嘱他好好吃饭不要让自己瘦了,今年高三最关键,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走前李然当面跟他妈说,等下个周末想去看他爸。李昂跟他说了好几个月,与其是说,不如说求。
      这个窝囊的男人一辈子没干过大事,一干就干了一件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令正常人感到不耻恶心,他用一辈子来偿还,也不一定能得到原谅。
      有段时间白清清跟自己较劲也跟他较劲,逼李昂承认他和她结婚的时候是把她当同妻,他那时肯定有一个恶心的男同恋人。
      但李昂赤白着面色,毫不退让地说自己没有。他没有把白清清当同妻,他以前是正常的。
      白清清每个月都能收到李昂打来的五千块钱,她嫌脏,坚决不要,但可李昂还是会直接通过银行打进她账户。那笔钱就这么放着,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了。
      李然的住宿费、生活费、学习费等,都是李昂负责。白清清单身时顾得上他,结婚后有自己的家庭,给不了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