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青眉见

  • 阅读设置
    第2章
      此外,他还是个假太监。
      晏含英刚来时其实身边还有一个系统,系统给了他一本原著。
      原著像一本草草写出来的大纲,没有名字,只有几个指代词。
      书里的自己收养的并非主角,而是全文最大最邪恶的反派,许是因为待反派不好,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缘故,反派长大后一剑将晏含英杀了,又下了诅咒封棺在墓地里。
      系统只和晏含英说让他找到主角并收养,同时刷满对方的好感度,晏含英当时只庆幸自己无需再与那所谓的反派接触,谁承想系统也没告诉他谁是主角谁是反派便从此销声匿迹。
      晏含英找了许多日,最后在京城书院见到江今棠,那是书院里最乖最听话的孩子,聪慧过人,却无父无母流离失所多年,受书院先生资助才入了学院念书。
      晏含英心觉自己不曾找错,把孩子领回家五年,也确实如他所想那般,江今棠着实乖巧,也甚少犯错。
      无非便是偶尔书院小测滑铁卢落得个第二,晏含英也亲自带着他熬夜补课补到了第一。
      晏含英最头疼的还是好感度,他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江今棠分明这么依赖于自己,好感度甚至在第一年直线飙升,后来却一直停滞不前。
      莫非往日的乖顺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晏含英思索片刻,又觉不可能。
      主角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他将杂念甩出去,江今棠已去东厨取了新药,端回来给晏含英。
      风雪深了,汤药热腾腾的,浮起一团氤氲的白,满屋都是药草苦涩的味道。
      晏含英不喜苦味,但身体风寒也是难受,只能接了药碗一饮而尽。
      江今棠哄孩子似的摸出一颗麦芽糖递给晏含英,道:“少时病重,师父便是这般哄我吃药的。”
      “怎的忽然开始追忆往昔了?”晏含英拿过他掌心的糖果放入口中。
      手还未放下,蓦地便被江今棠攥住。
      “嗯?”
      “师父换了熏香,”江今棠尚且带些一丝未褪去稚嫩的俊俏面庞上多了一些疑惑,“上月托人从水乡带回的安神香用完了么?”
      晏含英竟下意识有些心虚,视线向着桌角一瞥,金丝木盒子中的安神香还有半盒,他今日着急熏香,拆了一盒新的。
      “似乎是某个幕僚赠与——”
      “倒是好闻,”江今棠又弯起眼睛打断道,“看来,还是师父的同僚清楚师父的喜恶。”
      晏含英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像什么好话,正欲开口,江今棠忽然又说:“不过……有些盖不住血腥气呢。”
      【作者有话说】
      排雷:
      1.双洁
      2.架空古代
      3.立场不同会有杀伐,不代表是坏人
      4.受是假太监
      5.整体比较轻松,是个甜文
      第2章 阉党当权
      江今棠蹲在晏含英身前,仰着脸,笑得清清纯纯,却看得晏含英头皮发麻,心觉不妙。
      “师父又杀谁了?”
      晏含英唇瓣一张,听见系统叮咚一声。
      遭了,晏含英后脊紧绷着,心说完蛋。
      他早知道主角厌恶杀伐,自己在朝中上下风评又不好,这么多年处决挡路之人都是躲着江今棠的,也很少自己动手,生怕江今棠知道自己亲自动手了又会掉好感度。
      一着不慎,竟还是被江今棠察觉。
      系统终于下了最后通牒。
      [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50]
      晏含英乱跳的心缓了一瞬。
      加了三个值?
      这是什么意思?
      晏含英有些懵了,原以为江今棠会厌恶这等事呢,如今瞧着似乎也不尽然。
      正走着神,江今棠又道:“师父往日混迹朝堂,多少还是要藏着些许锋芒,小心树大招风,惹人猜忌。”
      “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侍卫,”晏含英含糊其辞道,“也并非我手下之人,犯了错有人会罚,我也只是去牢里瞧了两眼,才不慎沾上血气。”
      江今棠倒像是信了,他起了身,青年身形早已在晏含英不曾注意之时成长高大,站在他身前时影子便跟着落下来,将晏含英完完全全笼罩着。
      当今圣上尚且年幼,父辈早亡,只有晏含英与其祖母轮番教养。
      说是辅佐帝王,实则是双重控制,又两相制衡,晏含英揽着政务,太皇太后与外戚手握兵权,整个朝堂早已分崩离析。
      太皇太后信佛,一时间整个大宁便兴盛起礼佛的风气。
      江今棠跟随书院同窗去了寺院快七日,七日不见,晏含英觉得他还是老样子,又觉得他似乎变了一些。
      尤其是站在自己面前时总觉得压迫和不安。
      晏含英心中隐约有些不适应,他仰着头与江今棠对视了片刻,这样的姿势忽然让他有些不太爽快,倒显得江今棠高高在上似的,威压笼罩下来,让晏含英有点心慌意乱。
      但江今棠却很快收敛了视线,微微垂着头,瞧着恭敬到了极点,说:“我先回屋梳洗,晚膳师父想吃什么?我去让膳房做。”
      晏含英又觉是自己多想,兴许是寺中饮食清淡,又赶路太过疲乏,清瘦了些。
      他摆摆手,道:“晚膳不必替我准备了,与首辅大人有事相谈,还不知何时能回来。”
      江今棠应了一声,见晏含英起身要唤侍女,忽然又抓住了他的手腕,“师父还未髻发,今棠替您梳理。”
      晏含英没拒绝,他坐在椅子里,青年站在他身后攥着他的头发,晏含英心说养个孩子也不错,尤其是像江今棠这样的,听话懂事,自己还不到退休的年纪,便能倚仗对方照顾。
      若是将来江今棠科考榜上有名,谋得个一官半职,自己也能放心将手中权利交出独享清闲。
      他出神做着白日梦,忽然感到后颈一阵酥麻,忍不住偏了偏脸。
      下一瞬,江今棠抬手扶住了他的脑袋。
      呼吸落在晏含英头顶,带来一阵阵痒意,江今棠再一次将指腹轻轻扫过他的后颈,将落在后颈上的碎发撩起,状似无意道:“师父别乱动,小心发髻散乱了。”
      晏含英耳朵蓦地便有点烫,并不适应地碰了碰耳垂,没再主动言语了。
      *
      雪又下了整日。
      晏含英与这首辅关系仅是一般,如今朝堂上大半官员都是晏含英亲自提拔,那些自科举层层选拔而来的官员看不上晏含英,也不喜他掌控朝政,偏偏又迫于其淫威而有苦难言。
      这首辅胥应春便是其一。
      他倒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忠臣良将,刚入官时甚至当着晏含英的面破口大骂,晏含英没对他生气,也并未降罪,只是借故杀了他身边几个侍从或小官,杀一个两个,胥应春还扬言晏含英此生必定不得好死。
      杀到第五个,胥应春便妥协了,知晓晏含英手中权利大,不得不收敛住。
      今日宴请,也为的是赔礼道歉,表个忠心,恳请晏含英别再对着身边的人动手。
      胥应春是主,晏含英是客,宴厅间却是晏含英高坐主位,含笑听着胥应春道歉。
      晏含英修长手指搭在酒盏边缘,撑着下巴轻轻从杯口摩挲而过。
      胥应春语气有些僵硬,“掌印大人有大量,是我不知礼数,为官半载,时常冲撞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可降罪于我,放过身边无辜之人。”
      “哦,”晏含英反问道,“死的那些,哪个是无辜之人?”
      胥应春一时间话堵在喉咙里,不知该如何言说,后背僵直,知晓晏含英在为难自己。
      半晌,他小心翼翼道:“听闻掌印大人放捉了我身边侍卫关押在牢狱之中,仅是侍卫,行事皆听主子嘱咐——”
      “首辅大人是说,那人意图下毒谋害我,皆是首辅大人的意思?”
      屋中安静了片刻,胥应春满头冷汗,“噗通”跪在晏含英身前,“掌印大人说笑,我不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
      “嗯,”晏含英撑着下巴,瞧着兴趣寥寥,没什么想继续交谈的欲望,“既如此,那人以下犯上便是自己的主意,算不上什么无辜之人,首辅大人下回择选侍从,还是挑一个省心的为好,省得不知何时便连累大人也丢了命。”
      桌上饭菜丰盛,酒盏齐备,但晏含英却滴水未沾,起了身道:“大人快请起吧,我无非是一届阉党,如何担得起大人这一跪,倒是折煞了我。”
      他施然撩袖,俯身下去,葱白五指抓住了胥应春的手臂,用力将他拽了起来。
      胥应春不敢对视,身体僵直如木板,不知晏含英又要如何折磨自己。
      但晏含英没有要再折辱他的兴趣,只说着这顿饭没什么意思,转身走了。
      胥应春在原地站了片刻,后脊还是一阵泛凉,直到侍女从屋外匆匆入内,搀扶着他坐下。
      胥应春这才像是回了魂似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喃喃道:“阉党当权,作威作福,简直是大宁之不幸……”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