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嗯，如此也可。”
卫怀晏轻笑，“到底做了师尊，菱寒对那弟子倒是上心。”
塑了伪灵根还不够，还要助他七源同修。
“小禹毕竟是我的嫡传，将来要继承我的衣钵，自是要上心一些。”
苏菱寒眉眼微弯，“倒是师兄——”
“至今都还未收嫡传，不知三年后的收徒大典上，可能有小辈入师兄的眼？”
卫怀晏：“收徒一事还需缘法，尚且不急。”
苏菱寒玩笑道，“知道师兄眼光挑剔，怕是很难有小辈能得师兄赏识。”
“只希望万年之后剑山不会出现后继无人的忧虑。”
卫怀晏却是看着她，“不会后继无人。”
“菱寒是我的师妹，自也当得了这山主之位。”
苏菱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是开口，“宗门事务那般繁重，师兄忍心我整日枯坐于静阁之中为其所累么？”
在她幼时还未测得灵根踏上仙途之际，跟在卫怀晏身边待的地方最多的就是静阁——历代剑山山主处理宗门事务之处。
即便当时年幼嗜睡，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卫怀晏怀中安睡。但每次醒来时对方依旧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大小宗门卷折。
她看着那些卷折处理起来总感觉没有尽头。
剑山山主，听起来倒是威风，嗯，实际也很威风。但若是一想到自己将来日日都要坐在静阁中不知几时——
苏菱寒：还是算了吧，耽误她修炼。
天可见得，自卫怀晏当初一千余龄证得大乘被传山主之位后，又过去一千多年了，卫怀晏如今才大乘后期。
或许也与越往后境界越难提升有关。但有卫怀晏这个“前车之鉴”，她很难不怀疑是被那些没有尽头的宗门事务拖累的。
苏菱寒眉目微耸，“师兄还真是狠心。”
卫怀晏微微一默，“不喜欢？”
苏菱寒：“那般累，整日枯坐于静阁之中无趣透顶。”
似是想到了什么，“若是有师兄陪着我帮忙处理，倒是不错。”
卫怀晏：“好。”
苏菱寒心头微诧，对上他温煦沉宁的目光，却是没再开口。
外界拍卖会早已开始，众多势力竞相报价，如火如荼。
如此又过了一刻钟，终于轮到了那件月魄流仙裙。
起拍价一千两百万灵石，不少势力随之加价，不消片刻便来到了三千万灵石的关卡。
苏菱寒：“师兄觉得多少灵石能拿下这件月魄流仙裙？”
卫怀晏：“菱寒喜欢多少便是多少。”
苏菱寒轻笑，随后以神念连接雅间内的传声石。
须臾，外界便听到自二楼云阙壹号雅间处传出一道泠泠女声——
“一亿灵石。”
本来已经跟到了四千五百万灵石的几个势力息了声。
气氛有些安静，一时间没有势力再度报价。
一楼大厅之中，台上的拍卖师轻轻敲落手中灵木槌，“一亿灵石一次，还有人要跟么？”
“一亿灵石两次。”
“一亿一千万灵石。”
又是一道女声自二楼传出，众人寻声望去——云阙五号雅间。
云阙五号雅间内。
叶清蘅眉目微蹙，“一件荒阶衣裙而已，何必花费上亿灵石。”
柳月泠：“这件月魄流仙裙极合我心意。我先追一千万灵石看看壹号雅间还跟不跟，若是不跟，那便是我的了。”
然而在她刚刚话落下一秒，便听壹号雅间报价——
“两亿灵石。”
柳月泠：......
犹豫了片刻后，终究没再跟价。
两亿灵石她自是有的，但毕竟还有压轴的七窍同心莲未开始竞拍。
虽然方星衍那厮说了最终得者不会是她几人，但世事无常，谁又能肯定结果必定如此呢？
毕竟是可以提高灵根纯度的宝物，她的灵根只是上品，自然会心动。
一楼大厅台上，拍卖师再次出声：
“两亿灵石一次。”
“两亿灵气两次。”
“两亿灵石三次，成交！”
最终那件月魄流仙裙被侍者拿下送往了云阙壹号雅间之中。
万宝商会的拍卖会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雅间之中，卫怀晏自储物戒中取出一张鎏金灵卡递给侍者。
为了方便修士大额灵石的交易，修真界中有专门用来储存灵石的灵石卡。
当初苏菱寒知道后心中还是挺意外的。毕竟这灵卡与她原本的家乡蓝星上一种用来储存钱币的卡片——银行卡，极为相同。
后来她研究过。
修真界中的灵卡是用特殊的空间材料打造的，类似于储物戒，但与储物戒不同的是，灵卡只能储存灵石。
再在灵卡上刻下能够转移空间内灵石的符文阵法，因此得以达到交易的效果。
侍者接过，将那张灵卡覆于灵兑玉台上——一块巴掌大小的墨色玉台，专门用来触发灵卡上的符文阵法并接收灵石。
灵卡上流光亮转后，侍者将那张鎏金灵卡恭敬奉还。
侍者将放置着月魄流仙裙的玉案搁放于玉桌上后退离。
苏菱寒伸手摸向那件衣裙，心念一动间已然换于身上。
卫怀晏伸手施法在她身前凝出水镜。
水镜中，女子身形轻动间衣袂飘飘，溢散着缕缕寒雾氤氲，裙摆星芒点点流转，若星河漫卷，踏碎星辉。
苏菱寒眉眼微弯，转过身。
“师兄觉得如何？”
“胜雪中仙，云间月。极美。”
苏菱寒眉眼又弯了几分，“师兄惯会捧我。”
“不过我喜欢。”
卫怀晏无奈，“是实话。”
“皎若寒潭濯月，翩如流风回雪。”
没有人能胜她分毫。
苏菱寒轻笑出声，看起来颇为愉悦。
再次回坐落下，“接下来的七窍同心莲我自己交付就好，不必麻烦师兄。”
原本微漾的心绪一滞。
卫怀晏轻轻一笑，“如今有了弟子，菱寒却是与师兄生分了。”
苏菱寒张口欲言。
未等她言语，卫怀晏抢在她之前继续道，“既是菱寒的弟子，自也是我的师侄。”
“不过一株七窍同心莲，难道在菱寒心中，我这师伯就那般小气？连师侄都要吝啬么？”
“自然不是。”
苏菱寒道，“只是小禹毕竟是我的弟子，若事事依赖师兄，那我这师尊未免太失职了些。”
“师兄自幼伴我长大，是我最亲近之人，我如何也不会与师兄生分。”
“难道在师兄心中，我竟是那般薄情负恩、近远疏亲之辈么？”
卫怀晏当即回应，“自然不是。”
随即反应过来，意识到了方才自己言语不当。
下意识想同她解释，但很快却是思绪一顿。
略一沉默后，温声，“我从未那般想过菱寒。”
身下，垂于袖中的手指微一摩挲。抬眸——
对面女子面色如旧，并未不虞。
卫怀晏心绪稍定。
脑中思绪骤转，刚张口欲言——
苏菱寒：“师兄生气了么？”
卫怀晏欲言的话语一转，“没有。”
“可是方才师兄面有不豫。”
卫怀晏微微一怔，下意识掩去面上的失态，却听她继续道：
“小禹是我的弟子，为他尽心是我的职责，所以不想过多依赖师兄。”
“并非有与师兄生分的意思。”
“师兄是我的兄长，是我最亲近之人，我怎会疏离师兄？”
“方才是我思虑不周，令师兄感到疏远，心生误会。”
“我向师兄道歉。师兄可还在心生芥蒂？”
四目相对，卫怀晏眸光不可抑制地微微一颤。
似无意间避开了她的视线，“我没有生气。”
他只是......
卫怀晏看着眼下由暖玉铺就的温润地面，眸光随其柔和的流光一敛。
“菱寒既为师尊，自该为弟子尽责。”
温声，“方才是我言语不当，我向菱寒道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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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收藏小女子的文[加一][狗头叼玫瑰][捂脸偷看][让我康康][可怜][比心]
第9章 刹那永恒 鼻息相依，身体不可避免地有……
苏菱寒回他，“我也并未与师兄置气。”
“此次是我思虑不周在先，忽视了师兄的感受，师兄不要因此生郁才是。”
“我知晓师兄的心意。既如此，这株七窍同心莲我先替小禹谢过师兄。”
“想来待他见到这株七窍同心莲后，心中自也对他的卫师伯感激不尽，感念之情溢于言表。”
本就温软下来的心再次因她的话塌了一片。
抿平的唇角似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卫怀晏如旧温声回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