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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臣洗白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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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荆王推门而出,一眼便看见应不寐抱着苏锦绣,而她口中还含着他的手指。这一幕让靖王更加坚信,苏锦绣已是应不寐的人。
      他神色稍缓,却随即染上几分不自然,暗叹年轻人行事未免孟浪,便对着应不寐沉声道:“阿珩,在外还是得注意些分寸。”
      应不寐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解释:“皇兄有所不知,她见了臣弟便情难自禁。皇兄慢走。”
      苏锦绣听得此言,气得浑身发抖。
      被恐吓、被戏耍,连名声也被毁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应不寐见怀中人眼眶泛红,才惊觉自己玩笑开得有些过火,连忙松开手。他从袖中摸索着,想掏出早已备好的东西,可抬头一看,苏锦绣却已跑远,只留下他手捏着锦盒,愣在原地。
      苏锦绣刚拐过弯,便与弄珠撞了满怀。
      “哎呀,娘子你可算出来了!快随我去县主院中罢。”
      她随即注意到苏锦绣的异样,关切地问:“娘子这是怎的了?怎么还哭了?”
      “无妨无妨,”苏锦绣连忙擦了擦眼角,强装镇定,“风沙迷了眼。”
      弄珠便不再多问,只在前引路。二人刚进门,就听得岑晚楹抱怨道:“嬷嬷,快给我摘下来!我头都要掉了,这凤冠压得我……”
      苏锦绣进门就见岑晚楹头上的九翚四凤冠已被卸下,额间赫然印着两个红痕,平添几分可怜娇憨。
      不等苏锦绣开口,岑晚楹已提裙款步迎上,纤手轻握其腕:“锦绣姐姐来得正好。你绣的裙裳实乃巧夺天工,今日我能这般光彩照人,全赖姐姐妙手,往后我房中的衣物全赖姐姐的绣坊了。”
      苏锦绣连连应和。
      岑晚楹笑罢,转身整理首饰盒。忽又想起什么,取过案头展开的书信,叠好纳入盒中。信上字迹密密麻麻,便是转瞬之间,苏锦绣也已看得清晰。
      那字迹,遒劲又不失风骨。曾提醒过她按时吃饭,曾叮嘱过她添衣带伞,更是频频出现在诉说思念的家书中。
      或许她会认错世间所有的字,却绝不会认错这一纸。
      那是闻时钦的字。
      苏锦绣一时失神,万千念头奔涌而过。
      对他那般惯会逢迎附会的人来说,手书一式两份,各有情意,想来也并非难事。
      难道每次寄信时,还要特意嘱咐:“这份寄往华韵阁,给那做活的绣娘;那份送进荆王府,呈给尊贵的县主?”
      真是难为他了。
      他那般潇洒不羁,又最懂如何讨人欢心……或许,还有更多份,需要这般一一叮嘱?
      正纷乱间,她又觉得不该这般想。两人心意相通,相处这些时日,他待旁人无常,待自己怎样,她心里清楚。
      她不愿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于是,她上前一步,按住了岑晚楹正要合上首饰盒的手。
      岑晚楹抬眸,眼中满是疑惑。
      苏锦绣艰涩开口:“……县主,那信上的字迹……”
      岑晚楹闻言,颊边晕开一抹酡红,随即垂首,带着几分娇羞笑道:“是我心上人的字迹……是不是很好看?”
      苏锦绣呼吸重了些,仿佛再再不吸入多些空气,便要溺毙在这突如其来的窒息里。
      “好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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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omg下一章亲亲被锁了……努力拯救中……
      且看且珍惜吧……我也没写啥呀……[无奈][无奈]
      第36章 江州行 魂销何处去,情浓意难掩。……
      苏锦绣将华韵阁的事务托付给一位颇有才干的绣娘后, 便随着曼殊、琳琅及含翡一同雇了条快船,前往江州采丝。
      启程后,苏锦绣却没有众人预想中的雀跃,她话少了许多, 还时常望着江面出神。
      含翡最先按捺不住, 拉着琳琅问道:“锦绣姐姐这是怎么了?”
      琳琅正清点采购清单, 瞥了一眼, 打趣道:“那模样,倒像是害了相思病。不过, 这不就快见到了吗?怎么反而越来越愁眉不展的?”
      苏锦绣面色恹恹, 其愁肠百结,固因闻时钦二三其德,更源于昨夜旧梦重温, 魂牵旧里。
      梦中她身着嫁衣,被人强逼着欢笑, 终是外婆将她从桎梏中带离。她竟梦回了现代, 已故的外婆一声声唤着她的小名“巧巧”, 醒时泪湿透了枕。
      快船行得稳当,船头劈开粼粼波光,经了八日,终达江州地界。
      船板甫一放下,苏锦绣便诸人各携幂篱, 款步踏入城中。
      本盼江州冬日能较汴京和煦几分, 孰料寒意未减多少, 幸得众人早备下披风裙袄,才未受冻。
      下船后,她们先寻了家客栈订好房间, 旋即马不停蹄地奔波起来。穿梭于城中绣坊,选定染料、丝线与布料,又敲定了返程的航船,诸事繁杂,忙得不可开交。
      忙完了今日的采购,四人便在江州街头闲逛,路过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她们三人都买了一串,唯有苏锦绣摇了摇头。
      琳琅见她神色郁郁,便问道:“你到底怎么了?等会儿忙完,你就去找你心心念念的闻郎,别再愁眉苦脸的了。”
      “此行我不寻他。”苏锦绣轻声说。
      琳琅闻言一愣:“呦,这是怎么了?这几日也不见你给他回信?”
      “没什么,”苏锦绣避开她的目光,“就是想把咱们华韵阁的事放在第一位,其他的,不想多想。”
      四人且食且逛,不觉暮色四合,天际竟飘起了零星小雪。
      “江州也会下雪吗?”琳琅奇道。
      苏锦绣闻言,拨开幂篱薄纱,便有寒流夹着小雪扑面而来。
      纤纤玉手扬起,可雪花触指即融,像谁的泪,握也握不住,像谁的缘。
      不一会儿,满城街巷皆覆薄雪,连白鹿洞的山头也染了白。
      有人独倚栏杆,比苏锦绣更心神不宁。
      十六天了,她竟一封回信也没有。
      起初他还能按捺住,三天才写一封,可自从她没了音讯,他便天天寄信,却都如泥牛入海。
      他忍着不去细想其中缘由,那些可能的场景只要在脑海中过一遍,便让他急得要吐血。
      所以不能深想。他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定是太忙了。
      临近年关,白鹿洞放了五天年假。这书院汇集了天南海北的书生,闻时钦与谢鸿影身边,倒也颇有几个志同道合、脾性相投的同窗。谢鸿影便约了他们,打算去酒楼喝一杯,算是在异乡结下的一段缘分。
      他捶了捶闻时钦的胳膊:“喂!闻时钦,走了!”
      闻时钦这才回过神,低声道:“走吧。”
      谢鸿影有些纳闷,便问身旁的小厮:“奇了怪了,这几天谁惹他了?”
      小厮们面面相觑,都摇头说不知道。
      雪势渐猛,苏锦绣便劝众人莫要贪玩,早些回客栈取暖,免得平白染了风寒,得不偿失。
      客栈厚重的木门隔绝了门外的风雪寒意,四人一同步入,只见一楼大厅里,几桌客人正围炉饮酒,谈笑风生,二楼三楼则是雅致的包间。
      苏锦绣走到柜台前,正准备支取房牌,小厮却面露难色道:“姑娘,实在对不住,你们订的两间房,如今只剩一间了,而且房里只有两张床。”
      “怎么会?我们明明早就预定好了。”苏锦绣秀眉微蹙。
      那小厮却不耐烦起来:“这不是年关将近,赶路的人多嘛。刚才来了两位公子,出了五倍的价钱,把两间天字号房都包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从你们这儿匀一间出来。要是你们能出更高的价,我再帮你们把房换回来。”
      “你这简直是……”苏锦绣正要理论,曼殊却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此处是异乡,她们皆是女儿家,不宜与人起争执。苏锦绣读懂了她眼中的顾虑,只得按捺住火气,接过小厮退还的钱款和仅有的一张房牌,带着众人上了二楼。
      “有钱就可以不讲道理,抢别人的房间吗?”含翡忍不住愤愤不平。
      曼殊却劝道:“算了,能有个地方落脚就不错了,幸好他们没把这最后一间也抢走。”
      可推开门一看,房内陈设虽雅致,却只有两张床,四个人挤在一起,实在局促。
      苏锦绣望着隔壁两间紧闭的房门,心中一动。她先携众人回房安置好行囊,又亲手将暖炉引燃才道:“听说那两位公子包了两间房,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匀一间出来,若实在不成,我回来蜷在软榻上便是。”
      说罢她正了正衣裙,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盘算了万种说辞,出门后轻叩隔壁房门。
      “笃笃笃——”
      敲了许久,屋内烛火明灭,却迟迟无人应门。
      “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