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听到云秋二字，素微愣，目光闪了闪。
朱丹还在继续激动：“你用的是什么漂白剂？我只记得明矾可以拿来过滤水。”
虽然明矾吃多了会把人变成傻子，但纸又不用吃。
时间太久了，朱丹高中的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虽然她炼丹也会涉及到化学物理等现象，可修真界的名字和这里没一个能对上。
素定了定神，说：“是月石砂。”
“朱生离开时曾说，炼丹房中种种随奴取用，又说虽方士所炼金丹不仅无用且有害，但材料间的碰撞，不同的用量都会促成一些神奇的反应，得到新的更神奇的物质，奴便去一一拿了它们试用，最终试到月石砂时发现是现阶段效果最好的。”
她领了朱丹去看月石砂。
朱丹看半天，嗯，不认得，又上手摸了摸，脸色微变：“你们以后用这个小心些，这玩意有毒，别入口也别溅到眼睛里。”
又看了看他们的手，“再把麻布撕成一条条，绕着手指多缠几圈。”
虽然他们做多了活，手上有茧……但劳保手套果然很有必要。
现代的规定没一样是没用的。
素虽然觉得浪费，但想到朱生的性格又点头，揭下一张已经烘干的纸，摸了摸又揉了揉，皱眉：“这纸虽白但太软了。”
“软？”朱丹不以为意，也伸手揉了揉，“还行，这是好事，刚好拿来当厕纸用，什么时候你能做出如布帛一样柔软的厕纸，就完美了。”
朱丹和素讨论着纸的发展，没多久，云秋说少府来了。
“定是我向政哥要的鹿肉送来了。”朱丹拉上素，“走走走，今天我请你吃点新鲜的。”
到了前院果然如此，少府居然送来了一整头鹿。
朱丹看向他后面：“咦，蒙奇没跟你一起回来？”
之前她本来想把蒙奇一起带回方士殿，结果蒙奇说还有事，她就只邀他晚餐吃火锅。
“公子说暮食会到。”
“哦。”朱丹眨了下眼睛，“豆腐的事王常侍跟你说了吧？有没有不理解的？别看豆腐是豆子所制，但老少皆宜，尤其上了年纪的老人吃起来不费牙，正适合朝中公卿尽孝心，关于豆腐有许多吃法，你可以叫庖厨多试试。”
少府应下。
等他走后，朱丹拉着素处理鹿肉：“一半烧烤，一半火锅，齐活！可惜相里春和相里远没回来，没口服。”
“不过等他们将水力磨坊做出来，政哥肯定会大赏特赏，到时再要一次鹿肉。”朱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找政哥要鹿肉时，故意看胡亥的那一眼，哈哈他肯定会气疯！
素一边干活，一边瞥了眼云秋，心中升起危机。
云秋，云八子，非奴仆，乃有名有姓的女官，是最近才调过来的，无论是身份还是人脉都比她有优势的多。
烤架搭好，陶罐里鸡汤咕噜咕噜冒泡，素正欲退到一侧，朱丹却一把拉过她坐下：“我们一起吃。”
素：“……”
了解朱丹脾气的她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诚惶诚恐：“朱生，不可，奴……”
“你可别跟我说什么奴隶不能与贵族同食。”朱丹狡黠地一笑，打断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纸的前景吧，你有了这么大的突破，是功臣，功臣就应该有奖励。”
“素，我是礼贤下士，你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得更努力的干活。”
有了能写字的纸就可以推广简体字，自己不用当文盲了，朱丹突然乐了，这算不算为我一人改变整个文字体系？
素却道：“朱生言重了，这本是奴的职责。”她又算什么士？
朱丹敛了笑容，知道自己这时候承诺以后绝不追究冒犯都是屁话，人皇帝给的免死金牌都不一定有用，她看向旁边的凳子，灵机一动：“你坐这儿。”
“你看我坐椅子，你坐凳子。”她伸手比了比两者的差距，“这是不是就是低人一等，身份分明了？”
素：“……”
云秋正按着朱丹的吩咐，翻着腌制好的小串鹿肉，闻言表情复杂。
这朱生，果然不同。
素最终没有拂朱丹的好意，坐在了凳子上，接过朱生亲手烤的鹿肉。
朱丹有些紧张：“怎么样，有没有熟？我以前经常给同学烤肉，他们吃了都说好，可到底
多年手生，别是外表还成，里面没熟。”
素轻轻点头：“熟了，很好吃。”
朱丹有点不放心，自己又拿了一串，点头：“确实熟了，嫩嫩的，鹿肉口感真好。难怪胡亥喜欢，我也喜欢。”
“不过下一批要多烤会儿，焦一点更好吃。”
又道：“公孙柳，蒙奇你们也别闲着，这烧烤就得自己动手才好吃。”
扶苏：“……”
公孙柳倒是接受良好，师姐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鹿肉不少，虽有陶罐里煮着的腐竹和老豆腐解腻，但一边聊一边吃，吃到月上中天也不过吃了一半，后面朱丹就叫云秋等人分了，好歹忙活一场。
云秋比素坦然，行礼道：“谢朱生赏。”
朱丹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素的心提了起来。
这时扶苏起身告辞，朱丹不经意道：“天太晚了，你不如就在这里休息？”
扶苏摇了摇头，就听她说：“这个点宫门应该已经关了吧。”
扶苏一僵，无奈的笑了笑，他就知道回咸阳瞒不了朱丹多久。
这里认得他的人太多了。
正欲解释，朱丹冷哼一声，招呼素：“走吧，该睡觉了。”
扶苏：“……”
洗漱完躺在床上，朱丹啊啊啊的抓头发：“蒙奇，蒙奇……合着都瞒我呢！”
这人的气运暂时不能用，她立刻问汤圆：“咋样？胡亥的灵气分析出了什么？”
“类毒属性，不过不是那种大范围的，有点偏，像主人你曾研究过的只针对狼族妖兽的毒丹。”
朱丹挑了挑眉，不知怎地想到了胡亥未来会干的事。
确实有毒。
若说如白起那般杀得人头滚滚，又没有，说是暴君，可世人记住的是秦二世而亡以及杀了始皇全部子嗣，包括没有继承权的姐妹。
不过若以这灵气为主药，或许能炼制出以毒攻毒、解重金属毒的丹药。
政哥作为胡亥的血亲，有利亦有弊。
嗯，她要好好想想。
第16章
第六天。
一大早朱丹艰难的爬起来，哈欠连天，先去见少府，进库房挑了许多材料，又去见嬴政。
不过这会儿嬴政正在会见大臣，王常侍就引她到偏殿等候。
朱丹虽然有点好奇，但没问，倒是王常侍主动解释：“大王正在见的是王贲将军，是为豆腐之事特来感谢陛下。”
“昨日大王见了朱生送来的礼物，想着王老将军年事已高，便赐了他一些。”
朱丹了然的哦了一声，她当时带腐竹回来就是存了这心。
豆腐可是要风靡大秦上下的，光黔首吃有什么意思。
想着皇帝带货这个渠道可不能放过，朱丹不吝啬的给王常侍分享了一些豆腐菜，却不知大殿内嬴政也在想朱丹。
王翦为秦灭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嬴政非常重视他，封爵授田自不必说，还与王家联姻，将女儿嫁给了王翦的儿子王贲。
王翦常年征战在外，纵然有好医好药，但也留下了许多伤病，近几年越发卧床不起，疼痛难言。
医士说，没有几年了。
嬴政便想到了朱丹。
上回朱丹给他用了神力，只是待一天后神力耗尽，那种舒适感便也跟着消失，可到底存在过，身体以往的沉重少了几分。
如果朱丹去给王翦治病……
不，嬴政缓缓摇头，王翦与他不同，沉疴太重。
而朱丹神力有限，她又心善，连对奴隶都不忍，嬴政想到她为阻止恶犬透支神力吐血，眸子深了深。
不过，神力不可，其他东西却可。
嬴政温和的对王贲道：“腐竹与千张皆是豆腐所制，而你父的情况却更适合吃新做出来的嫩豆腐，王常侍，你将方子写给他。”
王贲连忙行礼：“谢大王赏。”
嬴政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朱卿与我的养生之法甚是有用，也一并拿给他。”
待人走后，嬴政才把朱丹叫进来。
朱丹这次依旧给他用神力，趁机探查他体内情况。
可惜并不像疑似虞姬的小花一样能自动辩证病根。
不知是金丹吃太多，各种并发症都惹来了，还是他身份特殊，气运自动屏蔽了。
朱丹心里觉得两者都有。
“陛下，我要炼的第一种丹药已经有眉目了，只是还欠缺一些药材，宫中没有，我打算去蓝田县收集。”朱丹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口。
嬴政正因神力入体的舒适感昏昏欲睡，闻言便问：“可要少府帮忙？”
朱丹苦笑：“神仙师父所传与我的记忆中，所涉及到的炼丹材料一看就非凡物，我不知大秦有没有，时间紧迫，只能因地制宜先找出替代品，炼制低配版的丹药，先为陛下解去大半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