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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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看见米霍克发现她了，还因为低头到处张望，帽子都掉下来。
她朝他挥挥手，准备帮他捡。
这边才捞到帽子，身后又传来人跳进水里的声音。
回头一看，这家伙居然跳下来了！可能是往下跳的太急，还有往深海里持续下坠的趋势，好在有游泳意识，至少没呛水。她赶紧游过去捞人。
他朝她伸手。艾琳牵他的手，却被死死拽住。她只好拖着他往海面上游。
结果他人一浮上水面，就双手搂紧她，大喘着换气，“呼……”
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胳膊无处安放，只好顺手轻轻拍他的背，“你跳下来干嘛呀，我去帮你捡帽子啊？”
米霍克缓和呼吸，手臂收缩，环紧她的肩膀，下巴紧贴她的侧脸，慢慢说，“丢就丢了，你先别走。”
声音贴着耳边传来，像无形的水汽一样涌进她的脑袋里。她有点受不了，赶紧扯个理由，让他放开，“你别抱这么紧。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抱歉，”米霍克收回了一点力道。
几秒之后，才缓缓松开。避开拥抱的话题，转而问，“你怎么在这里？”
提到这个，她立刻得意起来，“我出来玩啊。下午跟着一条渔船找到这里，晚上才发现你居然也在！怎么样，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
“嗯。”他只盯着她看，放松下来，眼里却露出一点笑意。介乎于天真和稳重之间的少年，笑起来总还有些青涩。
被米霍克这么看着。艾琳……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今天他丢开了平时的谨慎，有意在靠近她、探究她。
小人鱼脸爆红，往水下缩，只留一双眼睛露出来，小声嘀咕，“你干嘛突然笑起来。”
“很高兴。”
“为什么高兴啊？”
他认真的说，“见到你很高兴。”
艾琳：“……”
她闭上眼睛，整个脑袋都缩进水里，试图用海水冰镇红透的脸。
这家伙最近都经历了什么啊？去乙游班进修了吗？……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讲情话？
米霍克：“你怎么了？”
艾琳后退一截躲开他，才浮起来，红着脸小声说，“我没事。”
海面始终在摇晃，如果不紧紧抓住彼此，很快就会分开。
小人鱼后退。他就向前游，重新靠近。
远去的客轮上传来的微弱的光，足够米霍克看清她的样子。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他伸出手想拨开头发。
海浪卷过来，流动的海水推开他们，浪头盖住两人。
“米霍克！”艾琳对此习以为常，可害怕他会在海浪里迷失。
她尾巴一摆，抱紧他的腰，将人重新带上海面。
米霍克扶着她的肩，注视着她，眼神认真又执拗，“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知道。”
艾琳终于明白他今天反常的原因了。
她憋着笑，反问，“人类不是不能知道妖精的名字吗？”
认识这么多年。米霍克不止讲过一次“妖精的故事”，就算开始听不懂，后面连蒙带猜，她总算把故事情节弄明白了。被人类知道名字的‘妖精’会失去法力，所以她不能把名字说出来。而知道‘妖精’名字的人类，就会让失去法力、变成人类的‘妖精’少女，成为他的妻子。
他总算知道童话故事是哄小孩玩的了。
“哼，”米霍克没说话，只用眼神和气音表达不满。
“哈哈哈哈哈哈——”艾琳靠在他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搂住她，伸手拨开金发。直到人鱼少女的整张脸清晰露出来。
她理理两侧的发丝，浮在他面前，笑起来眉眼弯弯。
“我叫艾琳。”
“乔拉可尔米霍克。”他认真回应。
第11章 学习能力超强啊米霍克酱~
艾琳顺带把遇到的困难讲出来，“我迷路了，现在找不到回去的方向。能跟你一块回去吗？”
“这艘轮船会经过尼芙港，我和老师也在返航。”米霍克看看轮船远去的方向，“我们回船上。”
他们游很久，才慢悠悠地追上轮船。
看见船上的灯火时，艾琳又想到新的问题，人鱼的种族身份，似乎不太适合出现在人群面前。她问米霍克，“我待会怎么上*船呢？人鱼……还是挺值钱的对吧？”
他幽幽说，“妖精更值钱一点。”
“喂，”她用手肘捅他肩膀。
“我先上去看看，你等一会，”米霍克又拉她游到船的侧面，“这里是我的房间的位置。如果甲板上人太多，不好混上去，我就从房间里放绳子下来，拉你上去。”
甲板上的宴会已经将近尾声，大部分人已经回到船舱里休息去了。甲板上躺着几个起不来的醉鬼，赌桌边还有一些人不肯离去。连瞭望塔上守夜的水手也披着毯子打瞌睡。
米霍克回来并没有被很多人注意到。
只有那个看守火把的水手，大吃一惊，并且不停询问他，究竟是怎么从夜晚的海里游回来的。
“游回来的。”他直言相告。
“那怎么可能？！”
“喂喂。”水手肩上突然多出一条胳膊，迪恩笑嘻嘻地把他强行拖走，“喂，哥们，我听说，厨房里有很新鲜的肉排。要是我要是想吃点宵夜，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啊……”
“啊？那个……”
这下谁也管不到米霍克了。他挑出一块干净厚实的桌布，卷起来跳下海。
艾琳围在腰上，裹两圈打结系紧。不但将尾巴完全包住，下面还留着长长的拖尾。
米霍克抓住绳网，“你能爬上去吗？”
“可以，但不太好爬。我抱着你？”她伸出胳膊，往他身上比划两下，试图寻找合适的位置搂住。
比划着比划着，艾琳就忍不住有点走神。
……这家伙身材怎么这么好，明明还是个小孩，胸口的肌肉摸起来好厚实。等等，也不能完全说是小孩吧？这个年纪……？
她克制住成年人下流的想法。只是仔细看看他的脸——轮廓分明，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稚嫩的样子。
米霍克被她盯着看了快半分钟，红晕悄悄染上脸颊，头往后仰，“你看我干什么？”
她嘴比脑子快，条件反射就回答，“看你怎么了？”
这下有些氛围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甚至瞪她一眼。
艾琳：“……”
算了，这张嘴还是不说话的好。
“哼，”他伸手搂她的腰，把整个人抗在肩上，抓着绳网往上爬。
她身体素质好，倒也不觉得难受。
绳网并不是钉好的，垂悬在空中不免晃悠。她趴在他肩膀上，沉浸式体验升空，居然没怎么感觉到摇晃，“你腰挺好的啊，核心力也很强唉。”
“嗯，”米霍克踩着墙面一蹬，跳上甲板，把肩膀上的人鱼放下来。
艾琳尾巴在地面上努力了一下，还是呲溜滑倒，“等等！我没腿，站不起来的！”
他又赶紧扶住。
她抓着他，真诚地问，“我可以在地上爬吗？”
米霍克：“……”
他脸色变了又变，“不可以。我把你抗到房间里去。”
“不行！我不要面子的吗？”艾琳大声反驳。
“刚刚也是扛着你上来的。”
“那又没有人看到！”
“那你也不能在地上爬啊。”
“没人看到不就行了。”
“……你到底是想被看到还是不想被看到？”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四五分钟。艾琳拒绝被他扛着走，米霍克拒绝看她在地上爬。
直到迪恩抱着一位女士路过。他努力克制笑意，“你们这是……？”
“没怎么。”米霍克把艾琳扶稳了一点，让她看起来像是站着的样子。
那位女士笑着问，“怎么了？迪恩大人。”她又看看两个少年，表情饶有趣味。
“哈哈，别管他们。我送您回去吧，”迪恩故意往上颠两下，逗她惊呼，抱着人离开，还冲徒弟眨眨眼。
米霍克若有所思，仔细观察起他抱人的姿势。
她摩挲下巴，“你以前跟我说过，你老师名字叫迪恩来着？”
“嗯，是他。不用管他。”
“……你们师徒俩还怪像的咧。”……都不管对方又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
他没说话，一只手搂住她上身，另一只手从鱼尾下绕过，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唉？”艾琳稍微有点吃惊。配合的抱住他脖子，笑嘻嘻地夸他，“学习能力超强啊米霍克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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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不大，里面是海洋风格的装饰。
艾琳一眼看中那张上下铺的床，两眼放光，“我要睡上面的床！”
“嗯，随便你。”
“那你呢？你不会走吧？”
他犹豫了一会，才谨慎地回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睡下面的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