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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同人] “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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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仔细一瞧,这哪里是什么……不可描述的教导书,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外家功法,用来给体弱之人每日练拳,强身健体。
      顾至:“。”
      很显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他又被郭嘉戏耍了。
      后槽牙用力咬紧,顾至毫不犹豫地给郭嘉记了一笔。
      他正在脑中为郭嘉准备完整的“正骨套餐”,还未消气,一只手揉了揉他紧绷的腮帮,耳边仍是软和的笑语。
      “大公子临走前与我说,除了正式的贺礼,他还另外为我们准备了一份‘惊喜’。”
      因为郭嘉给的“惊吓”,顾至已然草木皆兵。
      此刻听到还有“惊喜”在等着他,顾至不由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然而,想到大公子平日的为人,顾至终究压下心中的抗拒,与荀彧一同查看曹昂留给他们的惊喜。
      高及膝盖的木箱被打开,里面是三个一尺长、半尺宽,封口系着彩色丝绦的陶罐。
      取出一只陶罐,打开封泥,一股带着甜焦与清凉的香气涌入鼻腔。
      这股香气分外诱人,却又熟悉得让人却步。
      在荀彧想要取出罐中之物的前一刻,顾至按住他的手,无声制止。
      这是几罐数量庞大,足够他们吃上大半年的梅干。
      确实是……“惊喜”。
      顾至默然无语。
      大公子一贯以诚待人,“从一而终”,这也是顾至这么多年暗中为大公子保驾护航的因由。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公子对他的“梅干”,也如此“从一而终”,执着得令人发指。
      “文若,这是奉孝最爱的小食,我们应当留给奉孝。”
      见顾至如此反应,荀彧已然知道罐中之物的原貌。
      他本该制止顾至的这份“好意”,却只是纵容地应和。
      “正该如此。”
      等两人将所有贺礼收整完毕,纳入墙边的竹箧,时辰已悄无声息地前进了两刻。
      “文若。”
      在将竹箧上锁的那个瞬间,顾至倏然出声。
      “你……心中可还有未解之事?”
      自多年前的那次纷争后,荀彧再没有说过“莫要强求”之类的话。
      这些年他们按部就班地按照原计划修正既定的结局,如今已跨越最终的节点,似乎一切都在朝着他们期许的方向前进。
      可他始终无法确定,荀彧的心结是否已彻底解开。
      “阿漻可还记得,你与仲豫阿兄说的那些话?”
      虽并未明说是哪些话,但能让荀彧特意提及的,唯有他单独拜访荀悦的那一次。
      “记得。”
      这些年,顾至从有事瞒着荀彧,他拜访荀悦那一日的始末,也早已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枕边人。
      “正如阿漻所说,”荀彧将他带到屏风后头,来到另一侧的竹架旁,
      “‘若一人之力有限,那就集千万人之力;若十年难以达成愿景,那就奋争百年,千年。’纵我有生之年,见不到乘载万人的巨舟,亦有后人一同,栽种松乔,点燃炬火。”
      或许中途几多艰难,几多险阻,可不管何时,不管横跨百年、千年,终将会有繁星聚集,为了公义、公正,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坚守。
      将灭未灭的灯光左右浮动,素白的指节拂过竹架,落在一只上了锁的铜匣上。
      夜色渐浓。
      顾至与荀彧带着铜匣回到榻前,挨着头,一起翻看十多年前写下的书信。
      一封封缣帛,藏在黄檀木匣的里侧,崭新如初。
      这不是顾至第一次回看这些书信,却是第一次,因为荀彧刚才的剖白,而领会这些信的心意。
      “文若当年提议我一同写信,莫非是为了……‘以备万一’?”
      荀彧曾一度因为终局而忧虑,甚至隐晦地提出最糟的可能,让他“莫要强求”,这被寄托了二十年期许的书信,显然不是荀彧为自己而写。
      “那时,我担心阿漻会因为……而心伤。”
      荀彧抬手,用指腹捻过柔顺的丝帛,凝视着上方清晰如初的墨迹,“只是后来,每当我茫然自失,翻阅这些书信,便抚平了焦灼,不再惶遽。”
      顾至望着缣帛上那些熟悉的字迹,抓紧身侧的手。
      “文若。”
      他轻声提议。
      “我们告几日的假,到别处看看。”
      荀彧将缣帛收好,将他揽入怀中:“阿漻想要前往何处?”
      “颍川,东郡,冀州各地,青州……”
      顾至几乎将十三州都报了一遍,荀彧耐心地听着,轻抚他的鬓角。
      “好。”
      ……
      一夜好眠。
      顾至照着往常的作息醒来,与枕边人温存了片刻,找来炳烛,一起把曹昂送的神秘礼物打包,用板车拉到郭祭酒的家中。
      而后,他前往司空府,准备向曹操讨要假期。
      哪知,刚进入正堂,就看到一只头风病复发,正瘫在床上叹气的曹操。
      第164章 宗法
      瞧见顾至, 曹操支起身,将掉落的防风布拾起,重新系在额前。
      “明远怎么不在家中享受宴尔之乐, 一大早就来孤这儿?”
      顾至在榻边坐下,盯着曹操头上被汗水浸湿的布条:“不知主公身子不适,竟贸然打扰。”
      “与明远无尤,是孤昨晚起夜时吹了风,”曹操捂着额叹了一声, “这头风病来势汹汹,倒是烦人得很。”
      顾至没有接话,他知道曹操有未尽之语。果不其然, 在短暂的停顿后, 曹操再次叹了一声。
      “孤大约是老了, 这些时日总是想起过去的事。”
      顾至随口道:“主公还不到花甲之年, 何来‘老了’一说?”
      “自古以来,能活到七十者寥寥可数。孤今年已五十又九,即便长寿些, 也不过还有十年的寿数。”
      顾至吃不准曹操这段话的用意,不知道他是因为迟暮的衰老而感慨, 还是另有玄机。
      只这么多年的相处, 顾至也早已摸出一套堪称万金油的应对之法。不管曹操是何意图, 只要他已读乱回,这招就落不到他的身上。
      “听闻主公近日后院增添了喜事,还未来得及与主公道喜。”
      曹操也早已习惯顾至的做派, 见他不接自己的话茬,倒也没有生恼。
      他径直道:“在明远眼中,子脩可堪重任?”
      曹操省去铺垫, 不再拐弯抹角,这对顾至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个问题,着实与送命题没什么不同。
      “主公是想臣‘据实以告’,还是‘巧言令色’?”
      “巧言令色”这四个字用在顾至身上当真新奇得紧。一时之间,曹操顾不得旁处,打趣道。
      “若是‘巧言令色’,该如何说道?明远替孤展露一手。”
      顾至登时收了闲散的神色,堆起一个伪饰的笑:
      “主公英明极顶,心中自有答案,岂需要愚臣的拙见?”
      抑扬顿挫的腔调听得曹操一乐,顾不上隐隐疼痛的头,忍不住合掌大笑。
      笑到一半,曹操回过味,刻意板着脸问:
      “明远莫不是在变着法地骂孤?”
      若说“主公英明”是“巧言令色”,那“据实以告”,岂不是反着来?
      见曹操板着脸,眼中却是一片平和,并未真的动怒,顾至心中有数,随口答道。
      “岂敢折损主公,不过是在变着法地自夸罢了。”
      望着眼前对答如流,比初见时少了些许随性的顾至,曹操几度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叹道:“孤并非有意为难,不过随口一问。明远可畅所欲言,无需避忌。”
      顾至实在不想当曹操的知心顾问,但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他便也只能顺势应对:
      “那便要看主公,想要大公子担负哪一个重任了。”
      曹操屏退左右侍从,紧盯着顾至,缓缓道:
      “子脩仁孝,待人温厚,却不知权变,不善变通……”
      相处了这么多年,哪怕从未与曹操真正交心,顾至也能从只言片语,窥见曹操的真实想法。
      曹操哪是因为曹昂的能力而不满,分明另有缘由。
      以曹昂的能力,尚不至于落下一个“不知权变,不善变通”的评语。
      大概率是曹昂做了什么“不识时务”的事,惹了曹操的不快。
      在这种多说多错,不说又会错上加错的时候,顾至没有立即为曹昂声辩,而是沉吟了片刻,举了一个典故。
      “成康之治,立嫡立长,止殷商九世之乱。”
      成康之治,又称成康盛世,是西周最为强盛的时段。
      它证明了宗法制的好处,体现了嫡长子继承制的优势。
      曹昂是曹操名义上的嫡长子,本身又极具能力,比底下的弟弟年长了十几岁。
      环夫人所生的曹冲倒是有神童之称,也最受曹操的喜爱。可曹冲年岁太小,比曹昂小了二十几岁,根基过浅,又体弱多病。在曹家还未谋得天下的此刻,着实不适合当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