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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首辅怀了王爷的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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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不好了,今天清晨后山上发生了雪崩,沈大人本来带了几个村民前去探路,可现在只有几个村民回来了,沈大人——”
      还没说完,银光闪过,马车上的人影倏然消失不见。
      老村长看着前面提着银枪飞速离去的陆峥安,一脸诧异,在原地愣愣道:“我还没说完呢,这孩子怎么火急火燎的…练了飞毛腿吗这是……”
      陆峥安提着银枪,以一种旁人只能看到残影的速度,飞速在雪地上快速掠过。
      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落,平时轻松随性的脸此刻沉下一片。
      等他赶到后山。
      面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大雪连同巨大的山上石块滚在了一起,堆成一堆小山丘,堵住了前面的关隘口,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他离近了去看。
      然后瞳孔骤然缩起。
      只见那片堆成山丘的雪块当中,触目惊心地露出一抹月白衣角。
      朴素精巧的刺绣,是昨天他见过的样式。
      “哐啷——”一声,手中脱力,银枪掉到地上。
      “阿钰…”他颤抖着瞳孔,跪在雪地上,开始徒手刨雪块。
      坚硬冰冷的雪块比石头好不到哪里去,由于他孜孜不倦的动作,很快他手上就被雪块摩擦出了血迹、还有冻出的红肿。
      可他却顾及不了分毫,而是一下下、锲而不舍地朝那片衣角露出来的地方刨着。
      可当祛除雪块,他看着面前空了一片的地上只有一片衣角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抖得不像样:
      “阿钰,你在哪?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你别吓我……”
      声音已经是接近神智恍惚的崩溃了。
      “哗啦啦”、“哗啦啦”,他蓄起内力朝雪块打去,成片成片的雪块被他如削苹果皮一样削掉一大片。
      可即便是整片雪地山丘都快被他削平了,他也没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可能、他不可能有事!这里找不到他,他就算将鹭洲山移为平地、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救出来!
      远处渐渐天幕拉开白昼,而他这里仍然没有丝毫进展。
      心渐渐沉下,眼泪不知觉地从他眼眶滴滴砸入雪地里。
      他愣愣跪在雪地上,看着已经被自己移成了平地的雪地。
      毫无踪影。
      除了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一片衣角。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失神的瞳孔骤然凝起光彩来。
      他猛然转过头看向来人。
      衣服上破了一角的沈卿钰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他。
      “你……你没有遇到雪崩?”陆峥安愣愣问道。
      “我为什么会遇到雪崩?”
      陆峥安讷讷道:“可村长说……”
      沈卿钰眉间凝霜,耐着性子解释:“早前听村长说此处发生雪崩,我带了几个村民来探查了一下清雪的位置,特意绕开此处,临走时不小心被树枝勾到衣角,我没遇到。”
      他一寸寸将视线挪到被他移为一片平地的山丘,再落到他手上攥着一片衣角、鲜血淋漓的手。
      “你不会、在这里刨雪刨了一上午吧?”
      沈卿钰垂眸撇着他,联想到他以前在北方冰川雪原上见过的一种拉雪橇的犬,那个狗的品种叫哈士奇,拉完雪橇后特别喜欢刨雪来解压。
      他看着面前的人,感觉他和哈士奇有的一拼。
      哈士奇刨雪是因为贪玩,那这人又是为什么?
      眉头跳动,他明白过来:
      “你以为我被雪埋底下了?”
      看到全须全尾、衣服上破了个角的他,陆峥安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心里彻底松了口气。
      然后浑身松懈下来。
      他往身后雪堆一倒。
      高大的身形将雪堆砸出道人形。
      “起来。”沈卿钰弯下腰,朝他伸出手。
      “腿麻了,起不来了。”
      陆峥安的声音有些哑。
      “我拉你,抓住我手。”沈卿钰再次朝他伸出手,重复道。
      借着他的力道,陆峥安抓住他的手,借力从雪堆上站了起来。
      然而,手却并没有及时放开。
      沈卿钰感受到手心传来一股冰凉的温度,他皱了皱眉,“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
      伴着雪块的清冽扑面而来,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圈住,高大健壮的男人将他抱了个满怀。
      沈卿钰睁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入目的是男人后脖颈上短粗的头发,还有干净的不带任何刻字的耳后根,胸腔贴上对方宽厚的胸膛,共振着对方急促狂跳的心脏。
      “放开我。”沈卿钰眉宇凝结起冰霜,开始推他。
      “对不起,阿钰,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
      沈卿钰愣住,手僵硬地垂在了身体两侧。
      树林里安静的只听得到雪落枝头的声音,阳光从丛林枝头中穿过,照在沈卿钰茫然无措、呆滞的眼睛上,像是误入林中的雀。
      “你……哭了?”脖颈上传来的湿意,让他蹙起眉头。
      沉寂许久后。
      “怎么会,你看错了。”男人抓着他的手心,将他放开,扬起一抹轻飘飘随性的笑。
      沈卿钰垂眸看向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冷冷道:“手放开。”
      “好好好,放开放开。”陆峥安兴致阑珊,意犹未尽地松开他的手。
      随之愣住——
      沈卿钰托着他的手,低着头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认真又仔细地给他已经红肿成一片的手开始涂药。
      双手上下交叠,冰火融合成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度。
      陆峥安低头看着他。
      那光洁的额头露出如松雪一样的眉尖,阳光从头顶照下,只能让人看得清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里的阴影,唯独脸上的表情是认真谨慎的。
      心头一热。
      “阿钰……”
      他轻声唤道。
      沈卿钰给他涂完手后,侧过身:“不要叫我阿钰。”
      然后独自往前走。
      谁料肩膀上一重。
      陆峥安嬉皮笑脸地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凑近了道:“可我刚刚叫你阿钰,你也没反对,这不挺好听的吗?”
      沈卿钰转眸去看。
      男人比自己要高半个头,伸展出来的胳膊修长又有力,揽过来刚刚好可以把他整个人都包进肩膀里。
      让他想起昨晚屋檐上,对方拿着他的酒唇印着唇喝的那次。
      一种私人领地被侵占、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他蹙起眉头,刚想甩开他,或许是因为他挣扎,对方吃痛地叫了下:“疼疼疼,你借我搭一下借借力。”
      沈卿钰瞥见他刚刚处理好的伤口,眉尖浮动几下,抿着唇终究没说话。
      丛林的飞鸟时不时从雪枝头探过头,安静的空气中只听得到二人的脚步声。
      还有某人叽叽喳喳的独角戏。
      “哎你说,我叫你阿钰,要不你叫我阿筝?”
      沈卿钰转过头静静看了他一眼。
      漆黑的眸子里沉着一丝暗流。
      陆峥安不察,追问:“你说好不好?这样才不见外嘛,咱俩现在可算得上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了。”
      ——好兄弟个屁。
      他心里否认,当然面上一副哥两好的样子。
      沈卿钰忍着跳动的额角,冷声道:
      “再废话,就自己走回去。”
      *
      而此时相隔数里的景都城皇宫中。
      钦天监监正张丘陵刚拿到大理寺呈上来的画像,端详了不到片刻,匆匆掠袍奔向玄武殿的方向。
      画卷被掀起一角。
      日光照在画中男子英俊张扬的脸上,将那耳后根上的“囚”字映衬的微微发光。
      第16章 身世(修)
      腊月之后是少见的晴天,隆冬寒意已近尽头,玄武殿门口依稀能闻见喜鹊栖在枝头叫,寿熹见状让人捉了喜鹊装进笼子里,呈给泰和帝观赏。
      “陛下,见到您圣体转安,这喜鹊儿都跑殿门口来给您报喜讨赏来了。”
      “就你这张嘴最讨喜,哪是它在讨赏,朕看是你在替自己讨赏吧。”已近耳顺的泰和帝卧在窗边榻上批阅奏折,和前几日相比,疲倦不堪的病气消退,那张威严端重的脸上添了一丝生气,气色确实好了很多。
      还有心情伸出手拿鸟食逗弄被关在笼子里的喜鹊。
      “哪能够,奴才就是和这喜鹊一样,见到您圣体大好,心中高兴,哪敢讨您的赏,见着陛下高兴,奴才就高兴。”
      对他的奉承,泰和帝并没有回,而是继续逗弄着笼子里的喜鹊。
      唯独被他刚放下的奏疏就这样大喇喇出现在案边,显然并不避讳寿熹的样子。
      都是这宫里的人精,寿熹立刻就注意到,看着搁置在一旁的江南来的奏疏,封皮上写的那个遒劲有力的“沈”字,神色敛了敛,上前说道:“奴才去给您换一壶热茶,这些个伺候的也不懂事,净在您心情好的时候给您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