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怎么又不吭声?”
楚元河眸色沉沉,虎口锢住她秀气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粗粝的指腹缓缓压上了她的唇,时轻时重。
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张小嘴生得这样好看,怎么就不会说话了?”
他等她给他一个痛快。
他压的力道有些重,赵清仪直觉危险将近,再不说话,对方怕是要咬她了。
她垂下眼帘,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不喜欢你……我说过的。”为什么还要她再说一遍?
楚元河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的气息来到她唇边,将她贴在颈侧的长发拨至身后,另一只手掌住她白皙泛红的细颈,迫人的气势散遍全身。
这个距离,他能看清她雪白肌肤上的细小绒毛,“没有不喜欢又是什么意思?”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他要的不是这种模模糊糊的答案。
他压得越来越近。
赵清仪被他扣住了后脖颈,只能仰起脸,但她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着眼帘,扶着椅子的手都有些抖。
“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要再逼她了,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她的心意,“或许,是介于喜欢和不喜欢之间……唔!”
男人掌心收紧,她颈后的皮肉也随之一紧,赵清仪轻哼一声,终于抬起眼睫,撞进他眼底的墨色。
漆黑深邃,又藏着致命的吸引。
她、她也不是完全不喜欢的。
“嗯……可能、可能有一、一点点……的喜欢你?”
说完就后悔了,她在说什么呀。
赵清仪羞赧地闭上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天知道要她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楚元河没有错过她的神色变化,某种冲动在他心头荡开,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他猛地往她脖颈一扎,唇用力地印在她颈间的软肉上,张口咬了下去。
赵清仪疼得皱眉,险些叫出声来,刚准备伸手推他,他便起身离开了,一切发生得太快,细微的疼痛也在眨眼间消失。
赵清仪险些以为是错觉,可被他咬过的地方还残留灼热,提醒她刚刚的确发生了什么。
她惊讶地捂住颈侧被他咬过的地方。
就……只是这样?
赵清仪眨眨眼睛,一脸怔懵,没有被调.戏的恼羞成怒,更多的是诧异。
他方才气势汹汹的就……只是这样?
楚元河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她反应,更郁闷了。
既不脸红,也不生气。
他都上嘴非礼了,还呆着呢。
“愣着做什么?是想我再亲一下?”他语出惊人,俊美的脸再次放大贴了上来。
“别……”他那不是亲,是咬。
赵清仪醒过神捂着脖子就要逃,却又退无可退,只能用手软软的挡在男人胸膛上,一张脸后知后觉地红到了耳根。
这点力气,跟猫抓似的,也不知是真拒绝他,还是在和他玩欲迎还拒。
楚元河被她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弄得又急又气。
良久,他撑着椅子扶手直起腰,居高临下看着她,长长叹出一口气。
他算是把这辈子的耐心都耗在赵清仪身上了,都说事不过三,他已经给了她两次机会,两次她都这样,那下次她再不说话,就当她同意了。
不开口,他就撬开她的嘴。
楚元河抓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灌了一口,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吭地走了,走时关窗没收住力,害得那半扇窗棂在夜风里嘎吱作响。
一句重话没说,但赵清仪就是感觉到对方揣着好大的脾气,“……”
又哪儿招惹他了?
她不是没拒绝吗?都让他亲了,他自己不亲,这也怪她?
“……”
楚元河走得踉跄,出了揽月阁,他一改先前的郁闷挫败,嘴角不自觉上扬,桃花眼里闪着得逞的笑意。
回味起赵清仪那副任他采撷的娇态,他心底已有了九成把握,赵清仪对他不是毫无情意的,大抵是在等他再近一步,等他来戳破这层窗户纸。
可他偏不。
兔子急了才会咬人,得逼她主动迈出这一步才行。
楚元河酝酿起下回的计划,偏巧长公主在此时拦住他的去路,阴阳怪气地调侃道,“皇兄还知道回宫啊。”
作为过来人,她一眼就看穿了楚元河脸上的荡漾,噗呲笑出声来,“下回与佳人私会,皇兄还是小心些,别叫皇祖母发现了,不好收场。”
她把太皇太后入夜驾临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是她替楚元河遮掩过去,瞒住了太皇太后。
楚元河收敛笑意,面无表情地从她身旁掠过,“知道了。”
他和这个双生妹妹,向来不怎么对付,彼此见面总爱掐尖,都习惯了。
“皇兄……皇兄?”
长公主冲着他的背影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太皇太后方才召见了好几个未婚适龄的世家公子,暗示他们可以去向赵清仪提亲,长公主原本想提醒皇兄一句的,但看皇兄这幅嘴脸……
还是让他醋一会儿算了。
“皇兄,你可得抓紧了,说不准明日县主回家,就有数不清的狂蜂浪蝶呢。”
“嘁……”
不说赵清仪一颗心拴在他身上,那至少也有大半颗吧,楚元河才不信赵清仪会选别人,便没搭理幸灾乐祸的妹妹,头也不回地走了。
却不料长公主一语成谶。
翌日,赵家马车来接赵清仪回娘家,就有不少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堵在门口。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管事妈妈着急忙慌,一路嚷嚷着跑去揽月阁,“街门口堵满了人,都说要向县主提亲,现在赵老爷派来的马车都挤不进来了!”
正为赵清仪梳妆的两个婢子惊诧不已,俏月撸起袖子,“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提亲?”
赵清仪前脚和离,这帮人后脚堵门,贪图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县主放心,婢子这就去赶走他们!”在俏月心里,能入县主眼的,怎么都不能比平西郡王差吧?
赵清仪叫住她,说悄悄从后门出去即可,结果万万没想到后门也被围住,无奈之下,主仆几人只能翻墙,从隔壁楚元河的宅子出去,等走出一段距离才上马车。
俏月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太可怕了,前几日还没这样呢,以后我们出门不会都要像做贼一样吧?”
她算说到点子上了,檀月眼睛一转,“不对,这事肯定有蹊跷。”
“先回府。”赵清仪也在喘气,从楚元河的宅子悄悄出去时,她瞥了一眼,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她未出阁前都不曾有这么多人提亲,那会儿她是赵家嫡长女,没点家世的都不好意登门,如今么,无非是看她嫁过人了,成了一朵可随意攀折的花,都想来试一试,且多半是冲她的县主身份还有嫁妆来的。
赵清仪原以为这样便算了,待回了娘家才发现,堵在娘家的狂蜂浪蝶不比自家少,好在这次先派人前去探路,得知情况后马车果断转向后门。
孟嘉文也正好登门,因为正门进不去,刚转到后门来,看见赵清仪这幅受了惊吓的样子,忍不住嘲笑,“表妹不错啊,看来有眼光的人还是不少的。”
“那当然!我姐姐可是全上京最出色的女子!谁眼瞎了敢看不上我姐姐?”前来接应姐姐的赵澜俨连忙附和。
惹来赵清仪一记白眼,同时还有父亲赵怀义的巴掌,“混小子懂什么?一边去!”
赵澜俨抱着脑袋,悻悻退至一旁,暗道父亲怎么光打他,不打表哥?
孟嘉文笑嘻嘻调侃了小表弟几句,才拿出贺礼送给赵清仪,祝她脱离苦海,“本来想多留几日,和姑母一起为你操办洗尘宴,但是不巧有一批丝绸即将出海,是笔大单子,我得亲自前往浙江督促此事。”
“啊?”其他人未表态,赵澜俨先不高兴了,他还是少年心性,喜欢热闹,李骄这个大外甥不在,表哥又要走,“多留一日都不行吗?”
不出意外,脑袋又挨了亲爹一掌。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赵怀义语气充满遗憾,“姑父还未谢过你这些年对般般的照顾。”
他留孟嘉文用顿午膳再走,算是为他践行。
一家人坐在一起,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席间赵清仪问起朝廷赈灾的事办得如何。
赵怀义感慨,“多亏你提前献上的救灾之策,极大程度挽回损失,陛下已陆续派人到各地重建灾区,哦对,为父不日也要启程去浙江了。”
几人吃饭的动作停住,孟嘉文兴致勃勃,“姑父什么时候?可要一起同行?”
赵怀义摇头失笑,不巧,日子还是错开了。
午膳将尽,孟氏撞了下丈夫的胳膊,赵怀义无奈,视线扫过女儿,最后看向孟嘉文,“嘉文,你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吧?”
“二十有二了。”孟嘉文对答如流,“怎么,姑父欲为侄儿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