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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离后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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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缓过神后,她嗅到了一股诡异香气,让人有一瞬的目眩神迷。
      赵清仪心头一阵咯噔,重新找回火折子,将室内几盏烛火点亮,借着昏黄的光,她看到躺在不远处的李衡,以及掉落在他身侧的一只铜鎏云鹤纹香炉。
      炉上有淡淡的白烟袅袅而起。
      赵清仪慌忙捂住口鼻,拾起一壶茶水迅速浇入香炉中,将里头的熏香彻底扑灭,又将紧闭的门窗全部打开通风。
      楚元河靠在门边苦苦支撑,灌入室内的空气不足以湮灭他体内的燥热。
      偏赵清仪还要走过来,“郡王,你还好吗?”
      有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楚元河视线模糊,只依稀分辨得出是两片嫣红的花瓣唇。
      “郡王?”有过李衡那一遭,赵清仪还算谨慎,没有离得很近。
      只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楚元河遭殃。
      “我去给你打盆冷水。”
      只是出去,势必得从楚元河身边经过,赵清仪几乎贴着另一侧的门框出去的。
      尽管如此,凉风还是裹挟着她的体香,丝丝缕缕侵入楚元河的五感,她们的距离依旧很近。
      ……真是要命了。
      未免失控,楚元河不得不用匕首划破掌心,让疼痛保持理智。
      这次有了光亮,赵清仪看清他握住的匕首,与她带在身上的一模一样,她便下意识朝腰间摸去,居然不见了。
      许是她刚进门,匕首就被对方抢走了。
      “抱歉。”
      楚元河嗓音嘶哑,倚在门边的身躯隐隐颤抖,“方才一切,只是出于自保的本能,我没想伤你……”
      李衡中了香,便催生了出埋在心底的情愫,而楚元河中了香,情愫亦有,但防备更多,这才对贸然闯入的赵清仪动了手。
      他用衣*袖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复又走向李衡,踢了一脚,“这人,你要如何处置?”
      赵清仪默了默道,“他是我名义上的小叔子,我得把他带回去。”
      “呵。”楚元河嗤笑,声音微哑,“你不会不知道,这小子对你存了什么心思吧?那熏香能放大人心底的欲.望,他想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这熏香效用极强,饶是楚元河这等身经百战之人,不过是从揽月阁出来时拿了一会儿都能中招,可见燃放此香者心思歹毒。
      李衡又倾心于赵清仪,难保不是他自导自演,想趁此机会占便宜。
      赵清仪还是头一回从楚元河的话语里听出讥讽之意。
      她的沉默,引得楚元河再次发笑,“拿不定主意?依本王看,如此图谋不轨,心思不纯之人,不若直接杀了好。”
      虽是笑着,妖冶的俊颜却杀意腾腾。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下去。
      “不可!”
      赵清仪几乎没有犹豫,否道,“他与我无冤无仇,更何况我还有话要问他。”
      见楚元河不肯松口,她又道,“郡王如今咄咄逼人,臣妇能否认为,您也是图谋不轨之人?若真如此,适才郡王失控之时,臣妇是否也能……”
      余下的话大不敬,她没再说下去。
      “你带上匕首时,难道就没这般打算过吗?”楚元河讥笑,笑意不达眼底。
      被人揭穿,赵清仪并未慌乱心虚,只冷静与他对视。
      楚元河对她出手时都说是出于自保,那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前来,带着匕首也为自保,没有错。
      两相对峙,楚元河忽而仰头笑,在赵清仪不解的目光中,他将擦干净的匕首收入刀鞘,丢还给她,“逗你玩儿的。”
      赵清仪并不倾心于他,有戒心很正常,他不应该有情绪的。
      楚元河哄好自己,又朝李衡补了一脚。
      “郡王今夜到底是帮了臣妇,此事臣妇铭感五内,来日再报,人我就先带回去了。”赵清仪略一福身,越过他走向李衡。
      赵清仪想试着把人扶起来,可楚元河下手没收住力道,李衡被砸狠了,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凭她一己之力,想把一个毫无意识的男人带回去,着实难办。
      她只好放软语调,“……还请郡王相助。”
      “那就等会儿。”他现在的情况,是走不动道的。
      楚元河没解释太多,出去约莫一柱香才回来,回来时脸上红晕褪去不少,甚至还换了身干净平整的衣裳。
      这么短的时间,来不及找郎中的。
      始终冷静如赵清仪,此刻有一丝微妙的脸热。
      纾解过后,楚元河气息平稳不少,他单手拎起李衡走到墙根下,“走吧,一道送你们回去。”
      赵清仪刚捡起香炉,想说不用,楚元河另一只手已经揽过她,掌心贴着她的侧腰,她下意识便要躲闪。
      楚元河幽邃的眸光扫过来,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不是二人贴得很近,他这幅表情倒是挺正派的。
      可赵清仪无法忽视他掌在腰侧的大手,不可说的念头在脑海里乱飞。
      楚元河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想什么呢?”
      赵清仪哪里敢过问太过隐私的事,只祈祷他纾解时用的不是这只手,“没、没什么……”
      月光之下,她耳尖通红。
      楚元河似乎洞穿她的想法,语气无奈又无辜,“……我洗过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中了香,不找女人不找郎中,当然只能靠自己,事后仔细沐浴过,身上还有香胰子的味道。
      赵清仪应该庆幸,他吸入的催.情.香不多,不然今夜恐怕难以收场。
      楚元河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坦然得可怕。
      赵清仪却羞愤欲死,他大可不必解释的!
      如此解释,岂不证实她的猜测!
      赵清仪根本无法直视对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与她近在咫尺的男人。
      没等她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下一刻,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劲风掠过她的耳畔。
      赵清仪吓一大跳,本能环住楚元河劲瘦蜂腰,生怕自己掉下去。
      但诡异的是,如此紧张的情形下,她的脑子居然还能杂念纷飞,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他的腹肌。
      隔着几层衣衫,其下健硕分明的肌肉触感坚实,莫名叫人脸红心跳。
      “……”
      赵清仪觉得自己快没救了,莫非她也中了香?
      她懊丧地闭上眼,任耳畔风声呼啸,吹散她不该有的念头。
      但没等她适应这种状态,人就稳稳落地了。
      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回到了自己院子。
      楚元河松开她,拎着李衡又是几个起落消失不见,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
      赵清仪不禁猜想,莫非是她方才的嫌弃太过明显,让对方不快了?
      她隐隐有些内疚,毕竟楚元河是为了帮她才不小心着道,事后那什么……也情理之中,她如此态度,倒显得她矫情。
      不仅矫情,还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赵清仪扶额叹气,改明儿找个机会再好好道谢吧。
      —
      回到揽月阁,两个婢子仍未歇下,檀月禀道,“奶奶,奴婢方才派人去大爷院里打听了,大爷醒来后知晓病情,在屋里发了好大的火气。”
      赵清仪手里还捧着那只香炉。
      因着香炉里的东西,她其实猜到是赵漫仪与李素素在谋划今夜之事。
      李素素即将出嫁,自有苦头可以吃,可以晚些收拾,至于赵漫仪,原本想她若是安分,可以留她一个小妾苟延残喘,可如今,赵清仪改主意了。
      “既然大爷发怒,我不介意火上浇油。”她这人向来喜欢一报还一报,这个仇,她咽不下。
      赵清仪将先前邢妈妈搜出来的腌臜之物一并归拢,等待天亮之时,吩咐管事妈妈把东西送给李彻。
      尽管李彻知晓罪魁祸首就是赵漫仪,但还不够,她要把这些罪证呈上,要让李彻将痛苦的源泉再仔细回忆一遍。
      她不仅要让李彻废了,还要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如何废了,因谁废了,只要他在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想,他对赵漫仪的恨意就会寸寸加深。
      檀月却说,“赵姨娘毕竟是赵家的女儿,大爷再怒,也不会轻易动她。”
      这也是罗氏当初的顾虑,若真能随意处置,以罗氏的性子,早把赵漫仪生吞活剥了去。
      赵清仪莞尔,“只有这些,当然不够,但若事情闹大了呢?”
      若叫京中人人皆知李家的腌臜事,让李彻与赵漫仪沦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让赵家二房因赵漫仪蒙羞……
      李家,赵家,还会选择留下赵漫仪吗?
      天光初破的刹那,雕花窗棂漏进第一缕晨曦,倒映在铜镜里,又折射在赵清仪精致白皙的小脸上,她端坐妆奁前,素手把玩垂落的如瀑青丝。
      檀月忽的意会,这种事情她都快熟能生巧了,“婢子这就去给表少爷传话。”
      临走时,赵清仪又叫住她,让她把库房里的奇珍异宝找出来,打包好送去平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