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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异闻[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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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直到言秋的出现。
      她没有急于自爆身份,而?是蛰伏等待时?机。
      手刃假太子这段戏,不仅是为自己正名, 夺回身份, 也让皇帝从心理上开始正视她,看清她作?为帝王之材的雷霆手段。
      但想要正大光明地?变成沈言秋,还没那么简单。
      太子暴毙, 皇室丑闻总得想方法掩盖。
      这场大戏的最终,皇帝对外宣称先皇后当年诞下双生子,公主自出生起就寄养在国?寺里?,隐姓埋名为国?祈福。
      如今太子因?病猝死,便要接回公主陪伴陛下左右,以慰圣心。
      为了名正言顺地?回宫,她需要先去大庆国?寺,善业寺中小住半年。
      比起回宫后勾心斗角的夺嫡之争,这段短暂的休养是留给她最后的悠闲时?光。也是在这里?,她和谢凭渊第一次认清了彼此心意。
      善业寺剧情篇幅不长,只?需要拍摄几天,主演人员简单。
      尤其是申雪舒不在,叶平川这才获得了独占公主的时?间。
      “你们俩最近怎么总是黏在一起?突然就好?起来了。”
      说话时?他们还在拍摄现场,一人一只?捧着暖手袋,站在屋檐下殷切地?抬头望天。
      天色阴沉。气象预报说今日有雪,全剧组都?在等老天爷赏脸。
      闲扯了几句,他的话逐渐开始不对味,“是因?为谈过同一个?对象,找着共同话题了么。”
      “你也想加入吗?”云灯假装思考了一下,仿佛是在寻找他参与“前女友俱乐部”的可能性。
      “诶,估计不行?。傅谦明不喜欢个?子这么高的。”
      “……”叶平川真要给她气笑,“脑子有问题啊你。”
      “看吧。你太正常了,跟我?们是聊不到一起的。”
      她抬起手腕,勾了勾指头,“谢大人,你的发冠歪掉了。”
      叶平川索性抱着披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她弯腰整理,把勾住的发丝一点点捋顺,“你今天这套造型很好?看诶。”
      锦绸绣花,金丝滚边。谢凭渊的人设是一股清流,平常衣着也低调简朴,少有穿得这么贵气的时?候。
      果然面对心上人,再稳重成熟的人也忍不住要开屏。
      “是后脑勺好?看吗?”
      戴好?了冠,叶平川转过身来看着她,眼里?带着点笑意,“还是正面更好?看吧。”
      他说过年幼时?不喜欢自己的长相,因?为这个?没少穿宋澄锦买的套裙时?装,走出去还被认成小姑娘。
      现在倒是引以为荣了。
      知道自己有勾引的资本。
      云灯抚摸他的脸颊,默默地?看着他。目光很稠,温柔缱绻,却又意味复杂。
      她心里?在想什么,思绪飘到了哪里?,叶平川都?不知道。但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仰着脸,任由她看。
      不尴尬,不避闪,笑意也没有消失。
      空气里?有细小的雪粒子随风打转,呼吸间冰得剌嗓子。云灯想自己似乎从未有过这样坦荡的时?候,胸腔里?便像是被什么点燃了,难得口无遮拦地?说出句真心话。
      “傅谦明不是个?好?东西。”她说,“叶平川,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你就好?了。”
      被点燃的人变成了另一个?。
      顷刻间,叶平川的眼睛亮起来,带着志得意满的骄傲,“当然。无论你跟谁谈过,我?都?不会比他差。”
      否则云灯怎么会选他?
      人都?是往高处走的,眼光自然也跟着越来越高。
      虽然他没能保住自己在云灯身边的地位,但起码也没被别人夺去。
      如果这是一场比赛,他只?输给云灯本人。
      “嗯。你不比任何人差。”
      云灯十?分给面子地?点头,又莞尔道,“看在这一点上,我?保证,以后你无论再跟谁谈,都?不跟她一起讲你坏话。”
      “……”
      叶平川脸上的表情消失了,恹恹地?哦了一声。
      原来她们俩最近总待在一起,是忙着说那个?姓傅的坏话。
      也行?吧。
      “可现在我?们又没公开离婚,在别人眼里?还是一对呢。”他倔强地?提醒,“你这么急着把我?往外推干什么。”
      “早晚的。”像是怕他伤心,她又捡起重复了很多次的说辞,“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我?觉得,还是自己更生活更舒服些。可能我?们真的结婚太急了,应该再多谈一段时?间的,不然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叶平川从没觉得两人变成这样,是因?为结婚太急,“跟我?在一起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你都?可以告诉我?的。”
      “你总这样追问就会让我?不舒服。”
      “……”
      “别想那么多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云灯循循善诱道,“我?们就吸取教训,争取过好?以后。非要回想的话,就只?想想开心的时?候,这样不好?吗?”
      叶平川从些许期待,到失望地?垂下来眼,拉开她的手指,低声道,“不好?。”
      “你知道么?离婚以后我?有时?候梦见你,半夜醒了就在那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从来没看清过你。”他说。
      “你很会制造惊喜,很会说漂亮话,情绪价值给得那么到位,完美得像个?假人。但你又很清楚,太完美的人是不讨喜的,所以也会时?不时?地?发点脾气,露出点小瑕疵来,好?让我?也觉得自己也被需要对么?”
      “我?也不是指责你不该立那样的人设,你喜欢就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叶平川隐约察觉,
      “我?只?是觉得,你心里?好?像有一个?度,像自己定义的洛希极限。你把自己的心事都?藏在安全距离之内,不许我?接近,也不需要我?接近。好?像只?有那样,才能确保自己安全。”
      如果过于靠近,突破了安全距离,就会有人被毁灭。像超过洛希极限,被引力撕裂的行?星一样。
      “云灯,”他很认真地?问,“你是在怕什么吗?”
      平常放纵不羁,大大咧咧的人一旦敏锐起来,真是很难糊弄。
      云灯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他,“就是你说的这样。太亲密总会有更多矛盾冲突,所以我?想离婚,不想承担那么大的压力。”
      她承认了自己是因?此而?退缩。叶平川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在直觉中微妙地?转瞬即逝,“可我?们还没有到更多矛盾的那一步。这么未雨绸缪真的有必要吗?如果每次觉得会失败就提前撤退,人生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展开的。”
      “总会到那一步的。感?情里?没有例外。”云灯笑笑,“与其耗光了热忱再变心,不如还是及时?收手比较好?吧?”
      “小时?候喜欢得要命的玩具,以为会喜欢一辈子呢,可都?不用长大,过几天就会被忘记丢到角落里?去了。谁也没办法保证自己永远都?不变心吧。”
      不远处有人在叫她。叶平川原本还想再说什么,终究咽回去,没有耽误她工作?。
      只?是目光仍长久地?落在她身上,像在遥望一个?参不破的谜。
      雪花逐渐纷扬起来。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白。
      年节里?,寺中各处都?挂上了祈福的红灯笼,看着也热闹些。天色还未完全黑透,谢凭渊与言秋在廊下喝茶下棋。
      在寺中小住的这几个?月,就连言秋身边的侍女也看出,这位谢大人用心不凡。
      谁家好?大人下了朝就往寺里?跑啊。
      又是怕寺里?条件简陋她吃住不惯,又是怕她身份特殊遭人非议,独处落寞。谢凭渊几乎两三天就要来一次,且每次都?早早地?来,待到日落才回。
      从未有过这样独占言秋的机会,他一待就是一整天。来得越早,这一日能与她相处的时?间就越久些。
      今夜是除夕。寺里?已经提前打扫出一间客房,谢凭渊会留下陪她过年。
      宫里?来的赏赐已经谢过,再加上他带来的,各类年货堆了半屋。两人一同拆礼物——是谁送的,给她送这个?有什么用意,谢凭渊细细讲来。大有可闻。
      这些日子她远离朝堂,消息闭塞,全要靠谢凭渊的到访通晓时?事,跟上进度。她又何?尝不是一日一日地?盼着见面?
      很难说是为了消息,还是为了人。
      在言秋心里?,他无疑是位良师益友。
      可谢凭渊这样助她,是爱惜人才还是出于同情?
      抑或是看上了她即将?恢复的尊贵身份,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
      侍从用松枝燃起小火堆,还扔了些板栗红薯进去,烤好?了邀两位大人去院子里?玩个?新鲜。
      在这纷乱险峻的时?局之中,想要一颗真心,会否太过于奢求?
      正如火中取栗。
      “今日香客们大都?请了平安牌,挂在枝头祈祷来年顺遂。”谢凭渊笑问她,“可也写过一块没有?”
      言秋摇头,“我?不信这个?。”
      幸亏左右没有外人。她在寺庙里?说这样违背信仰的话,堪称大逆不道了。
      “图个?吉利。”谢凭渊兴致颇高,同她秉烛夜游。她虽没有信仰,却也不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