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大儿子已经被他给练废了，这个二儿子无论如何也得给打磨出来。否则日后倒头归黄泉的时候，他都不可能甘心的闭上眼呐！
老季这边安置妥当之后，皇帝皇后又把眼神转向了济安侯和靖边侯。该怎么处置这兄弟二人，叫帝后略微的有些犯了难。
说这两人没罪吧，那有些扯。
他们确确实实的参与了各种谋反活动，而且还是顶在前头扛旗的那一波。如果不是身为勋贵功臣的他们带头，单凭威武将军可调不动太多的兵马进皇城。
但是要硬说这两人有罪吧，也确实有点怪可怜的。
毕竟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想谋反的心思，确确实实属于被利用的那一拨。最主要的是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候临阵倒戈了，带着人拼了老命的搏杀，勉强算的上是戴罪立功。
这两人重罚吧，恐怕会寒了那些老臣的心。但是不重罚吧，皇家威严何在？日后若是有心人钻空子效仿，那才是真的要乱了套呢！
皇后娘娘叹了口气。
“你们二人罪责不轻，自己心里应该有数的吧？不论是在哪朝哪代，敢谋反叛逆的基本上都是全家老少一起上路。更严重者会被诛灭九族！”
“臣，臣知道……”
济安侯苦逼的恨不得顺地打滚的哭哇，怪不得老爹活着的时候就总是交待，别贪小便宜别贪小便宜，贪小便宜容易吃大亏。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害怕难受后悔懊恼，这人立马捶胸捶地嚎啕大哭起来。
“求皇后娘娘开恩！
臣与靖边侯都知道错了，以后绝对老老实实守着家里那几百亩地过日子，再也不敢出来瞎溜达了！
皇后娘娘开恩呐！”
“我哥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求皇后娘娘开恩，臣保证以后绝对屁都不瞎放一个。皇家让咱干啥咱就干啥！
求皇上开恩，求皇后娘娘开恩，饶我们一条狗命吧！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靖边侯也跟上堂哥的调子，你一声我一声的边哭边求饶，看着委实可怜的很。
倒是把皇帝和皇后弄的，像是在逼迫老实人的一对恶徒似的。
这场面可真快把皇后娘娘给气笑了，她眼睛转向跪在一边状似突然又聋又瞎的那只老狐狸，冷冷的呲了呲牙。
“你给他们支的招啊？”
“老朽没有！”
回答的干巴脆，听着就跟点了头似的明明白白。
“老朽自己都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能给谁支招啊？都是他们自己的诚心悔悟，与旁人无关。”
呵，我能信你个鬼话才有鬼！
纤纤玉手伸出来猛地拍了一下桌面。
“别嚎了，本宫也不故意跟你们兜圈子。本来按照你们的罪责来说，要了你们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不为过！
但是皇上仁德惯了，本宫也不是什么嗜杀的性子，便允许你们如季洵一般戴罪立功。”
这便是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张家兄弟俩眼睛猛地一亮，更加用力的哐哐磕头谢恩。
“多谢皇上！”
“多谢皇后娘娘！”
“先别忙着谢恩，本宫话还没说完。你们俩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
皇后指了指跪在另一边的季洵，声音很平稳但是眼底闪过了一抹满意的笑。
“方才季洵可是拿百官之首的相位来换，才免去了他一家老小的连带之责。那请问二位侯爷，你们又准备拿什么来换取全家平安？”
……
济安侯扭头看了看军师，挺大个老爷们被难为的眼泪汪汪。
“臣，臣和堂弟进京后就封了个侯爵，然后搁五城兵马司挂个闲职。皇后娘娘您看，能，能拿那闲职抵账不？”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不要脸，所以磕磕巴巴的底气很不足。果然，皇上摸摸鼻子冷哼了一下，非常无语的反问道。
“你自己觉得你们俩那芝麻大小个官儿，跟人老季的一品相位有可比度吗？你自己好不好意思？”
“不，不太好意思…”
皇后就语气轻柔的接了一句。
“季洵就算是相位没有了，可他头上的爵位还在，他依旧是侯爵之身。”
很好，这就已经等于是在明示了。
“哥，”
靖边侯苦逼的伸手悄悄拽拽堂兄的袖子，非常小声的打听了一句。
“赶紧想想啊，咱家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我这爵位可是拎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先皇在尸山血海里滚了多少年才拼杀出来的荣耀，我不想被皇上给收回去！
哥，你赶紧想想招啊！”
第419章 先皇刨下的坑
“催什么催，我这不琢磨着呢么？”
济安侯急的习惯性搓手，眼珠子可怜巴巴的看向季洵，满满的就写了一个意思。
军师，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实诚人就是有这么一个实诚的好处，明明都被人给坑了个底儿掉，还是对那个坑自己的人深信不疑。
果然军师还是那个一心惦记着同袍的好军师，就看见那本来聋哑之辈艰难的长长叹息一声，磕头求情。
“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张家兄弟二人打从追随先皇起，便是出了名的实诚人。
但是他们也确实乃先皇麾下两员悍将，曾为我大裕立下过汗马功劳。更是因为他们性子太过耿直，先皇担心他们入了官场被人坑杀，所以才只赏赐了爵位还有傍身保命之物…”
他又叹了口气抬头以眼神询问，便看到狡诈的皇后娘娘微微点了点头。季洵顿了顿，语气艰难干涩。
“那是张家唯一的退路。”
“不，张家后代的前程，那才是他们的退路。”
皇后索性不再打哑迷，直接与他们摊明白了的说，来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济安侯，我曾经依稀听我爹说过。当初你曾在洮水之战时舍命护主，被敌军射中了六箭命悬一线，却仍旧以身为盾护先皇平安。”
济安侯憨批，不是，憨厚的笑了笑。
“嘿嘿嘿，为主公舍命，这不是应该的么？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不提…”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安王担忧的实在有道理，不应该给皇家留下隐患来，江晚真的都不想从这么老实的人手里抢东西。
先皇是个性情中人，当初为了感激人家的救命之恩，所以脑袋一热义气心起，就给张仑发下去了一面免死金牌。
关键是听她爹老江说过一嘴，那丹书铁券背面就明明白白的写了免死二字，落了先皇印章。但是他没有注明，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不免死！
这就让小江和小李知道之后，差点被老李当初干的那些事儿给气秃了脑袋。
好家伙，怪不得季老狐狸造反都要拽着张家下水呢，感情是知道他家不论啥情况都不会死人呗？
这简直就是老李他，在给他们这些子孙后代挖大坑啊！
皇后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因为对方的实诚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她的声音和神色都瞬间温和了许多。
“济安侯，先皇当初封赏你爵位之时，听闻给你的丹书铁券与旁人家的，略有些不同？你的那一块在背面，是不是刻着免死二字？”
济安侯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神惊慌的看看坐在上面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又赶紧扭头看向军师。在对方非常明显的以眼神安抚之后，才敢微微放下一丢丢心，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是，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是皇后娘娘，臣家中的丹书铁券也确确实实是真的，不是我自己刻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怎么就比别人家的多了俩字儿，以前臣也问过先皇的，但是先皇说他懒得搭理臣这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儿，让我不许搁外头瞎逼叨。
我，我真的跟谁都没说过呀！
皇上，皇后娘娘，我那丹书铁券真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手里那是真的，你着啥急？听皇后把话说完！”
李呈修咂摸了两下嘴皮子，他爹送出去的东西，他这当儿子的不好张嘴再要回来。大哥说这应该叫啥，子不改父其志。
其实他都不大明白，凭啥他就不好意思张嘴要？
这种事情，他老好意思了好吗？
但是可惜媳妇儿不同意啊，唉。
皇后娘娘也对张家兄弟安抚的笑了笑。
“本宫就与你把话挑明白，你那丹书铁券确实有免死之效。是先皇感念你当初舍身护他的英勇，所以特意颁给你的。
整个天下，应该就这么一面。
但是你现在犯下了该诛九族的罪过，所以张仑，要么你就拿你们兄弟二人的爵位来抵，要么你就拿你的丹书铁券来换。”
“…我的丹书铁券，真的有免死的作用？军师，皇后娘娘说的是真的吗？先皇不是嫌我张家兄弟愚笨没用，才把我们给扒拉到一边。他其实是想护着我的，是不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