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话音甫落,沉甸甸的混球快挤纳到窗口。
乔宝蓓倒吸口气,指尖嵌到他手臂肌肉里,脸像涨红的气球,怒目圆瞪:“变态啊你……”
傅砚清一声不吭,面无表情:“你不是很喜欢。”
乔宝蓓小声地呜咽一息,脸皱巴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那、那你动动嘛。”
以前做这种事,他从来不说话的,像只会耕地的牛,做着最辛劳的苦力活,干两个人的活。她只要躺着,趴着,舒服地给予他一些回应,再等他做善后清洁。
半个钟头过去,她还不能落地,他难道抱着不累?
“别分神,看着我,专心些。”傅砚清疏冷的话横亘在她思绪中,生生把她拉扯回来。
乔宝蓓眨眼,还没反应回来,“啊”地一声一个上抬,又让她吞没几厘。
混混沌沌间,乔宝蓓嗓子喊哑了,才反应明白,傅砚清为什么忽然要她那么称呼。
他在报复她,绝对的,绝对是在报复她。
混蛋,报复得这么隐晦,害得她吃那么大的苦头!
乔宝蓓埋着枕头一动不动,感觉腿都翻不过来了,太酸了。她连呼吸都很小口小口,怕扯着声带,明天真说不出话。
一杯蜂蜜花茶被傅砚清放在床头,他坐着捋了捋她半湿的发丝,将她揽抱起来,亲自喂茶水。
乔宝蓓本来不太想服从,纵使渴,她也是铁骨铮铮的蓓境泽,绝不喝嗟来之水。
她抿平双唇,很明显地抿成一条线,眼巴巴地看着他,充满固执。
傅砚清不惯,冷眉冷眼:“不喝我就用嘴。”
哎呀,好歹毒!
乔宝蓓立即张开嘴,还抬手去接。
她咕噜咕噜喝得腮帮子鼓鼓,一口气咽下去,翻身要睡,跟泥鳅似的,又从他身上滑下去。
傅砚清默了默,微不可查地轻叹一息,把她留杯底的水一饮而尽。
放到餐桌上,做完最后的善后,才绕至另一侧上了床榻。
乔宝蓓原本是对着他侧躺的,闭着眼,又翻过身。
“……”
傅砚清看了会儿她,主动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哎,我热。”乔宝蓓皱着眉,扬臂小弧度地挣扎了下。
傅砚清把空调降低两格,转而一言不发地箍紧她的腰,下颌枕在头顶,丝毫不给她动弹的余地。
讨人厌。
乔宝蓓在心底闷哼,撇着嘴,也就任他这么抱着了。
许是在飞机上睡得太久,刚刚又剧烈运动过,乔宝蓓是一丁点困意也没有。
借着漆黑的夜,她平躺着,睁开眼,细细描摹他覆在身上的手腕。
那里没有腕表,也没有她自制的贝壳手链,是被摘放在床头柜了,她知道,傅砚清每天都会戴着,像刚学会装扮自己的猿人,成天把不值钱的玩意戴在身上耀武扬威。
看过那条邮件,他绝对是生气了,很明显,但又神戳戳的。好别扭的一个男人,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她可是很大度的,都没有计较他成天监视她。
乔宝蓓一整晚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一会儿在心底骂骂咧咧,一会儿又喟叹自夸,思绪像一团乱的麻绳,拧呀拧,到第二天也没能梳理整齐。
隔天清晨,傅砚清能明显看出她状态不佳,索性也不喊她早起吃饭,让她接着睡。
上车去公司的路上,他看眼腕表,目光沉凝片刻,拾起手机点开连接手表的状态APP。
上面显示已断连二十多天。
第52章
回国后,朋友的邀约相继而来,乔宝蓓挑挑拣拣地排着行程,壮起胆了,也不怕明着和人打牌。
以前不知道傅砚清会不会盯她的时候,她避之不及,生怕露馅,现在知他哪怕知情也不能把她怎么着,她就摆得很开了。
宋瑛和她老公年底领的证,这个时候才刚筹备好婚礼,预计八月底的时候举行。收到她的请帖,乔宝蓓很意外:“怎么现在才办呀?”
“他工作上升期,我又是老师,不得挑个各自有空的黄道吉日。”宋瑛散漫一笑,给她添了一碗汤,“你当初备婚应该也挺久吧?傅董出手阔绰,绝对世纪婚礼。”
乔宝蓓摇头:“我们领证之后一个月就办了。”
宋瑛意外:“神速啊,有照片么?”
她每天至少拍二三十张照片,还不算截图,手机存三四年不删不得爆炸。现在的手机里当然没有,有也就那么一两张,乔宝蓓很没耐心地翻了翻,总算翻到一张,是她自己拍的:“喏。”
“天呐。”宋瑛看着发来的图,掩唇感慨,“好漂亮,裙子好大好蓬,上面的钻得有百来克拉吧,也太闪了。”
“主纱不是这套。”乔宝蓓起了分享的心思,点开某网盘,下滑时间轴,翻出那些正片。
晨袍,主纱,敬酒服,西式的,中式的,一应俱全。她记得当时忙得跟陀螺似的,一会儿换这套,一会儿换那套,一会儿要去那桌,一会儿又要去这桌,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八竿子打不着八百年没见过的都敬了一遍,她嘴皮子都打架了,也不记得有没有喊错人。
宋瑛凑到旁边看照片,像个青蛙一样此起彼伏地“哇”又“哇”,夸得天花乱坠:“办得快,但一点也不含糊啊。”
乔宝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也认同宋瑛这句话,举办婚礼的前后一星期,她仿佛踩在云端上一般,整日被人捧着,供着,过着如梦似幻的生活。
她和傅砚清的婚姻走得很顺遂,想象中的高门考验,公婆妯娌的挑刺并没有出现,她只是把手交给他,便可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世俗的幸福。
她不是一个很喜欢怀念过去的人,但翻着这些照片,也不由勾起一些细碎的片段。她记得当初婚礼是傅砚清的团队全权安排的,她只需到现
场挑选样式,试穿婚纱,试戴婚戒,品尝蛋糕是否合口味。丽珍备的嫁妆只走了个过程,傅砚清收着,替她放在库里,又额外给了许多聘礼。
黄金珠宝玉翠,房产车产礼金,基金股权等等……她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写在聘礼单上供她和丽珍看,不懂的地方,还有律师专门做讲解。
那套叹为观止的婚纱,至今还保存在一栋楼里的某间防尘橱柜里,具体在哪里,她忘记了,好像是她和傅砚清住的第一套房那里。
宋瑛和她聊了些婚礼的事,让她帮着挑婚纱,乔宝蓓左看右看,觉得鱼尾裙那套最衬她。
“咱俩想一起去了!我也喜欢这套,不过对身材要求太高了。”宋瑛轻叹。
“没有呀。”乔宝蓓给她提了些建议:“我觉得你身材挺好的,个子高,很能撑得起来,不过最好搭一双肩袖,更好看。”
宋瑛很信服她的审美,连忙点头。
聊了一整个下午,乔宝蓓不准备留下来吃饭,打算回去了。
宋瑛也正要送客,忽然又提起个话题:“欸,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班上以前有个挂名的转学生么,就那个严博扬,还记得吧?”
听到这话,乔宝蓓停顿一息,脸上有些许不自然:“他怎么了?”
宋瑛没太注意,见她有兴趣,而且不知情,连忙坐下来分享:“前段时间有个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在拳击馆被人砍伤手的富二代就是他。”
被人砍伤手?
乔宝蓓抚平膝上的包,双手不由加紧。
他们这圈高中同学,每年都聚会,消息自然灵通,尤其是这么大的事,小群里纷纷炸开锅,瓜都传烂了。
掌握了不知几手料的宋瑛汇总能力极强,拍着她的手,小嘴嘚嘚不停,竹筒倒豆子似的给她传输信息。
据说严博扬父母以前是当官的,用着贪污来的钱做生意,利滚利,数额不少,以前负责的工地还死过人。严博扬大概也是基因不行,有那个超雄症,在自己开的拳击馆里不仅把人打到重伤,还有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的嫌疑。
现在警方在彻查,网上也有不小的讨论声,热搜都上了四五条。
乔宝蓓听得懵懂,宋瑛就用搜索栏,把那些热搜图文都给她调出来。
看着那些内容,乔宝蓓更茫然了,怎么她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蓝底白字没出,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回家的路上,乔宝蓓隐约觉得这事和傅砚清脱不开关系,尤其是那件极度带有私人恩怨性质的砍伤事件。
贪官活该,严博扬也活该。
纵使以前有过令人怀念的情谊,早在他纠缠的那段时日,就已经败光耗尽。
乔宝蓓一点都不心疼他,甚至还有些大快人心。但想到背后的推手是傅砚清,她心里又不由的泛起丝丝微凉的涟漪。
在她印象里,这个男人长得再凶,那也是军官出身,理应清正廉洁,不沾染丝毫淤泥。他说的给教训,处理干净,是半点不含糊,甚至还有些……残虐。
乔宝蓓心里一惊,当即把手机熄屏,偏头看向车窗外,想尽量把这种想法甩出去。可大脑不受控的,又让她发散思维,不得不顾虑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