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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敬如宾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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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傅砚清答非所问:“你换电话卡持续骚扰我的妻子,想不注意到恐怕也很难。”
      真有意思。
      严博扬弯身从八角笼里下来,反唇相讥:“没想到傅先生日理万机,还会查手机。”
      傅砚清:“我尊重她的意愿,不至于惹她苦恼,至于你日日纠缠,夜夜打电话扰民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分偏激?”
      搏击过后,严博扬心律跳得很快,供氧充分,大脑比平时更清醒,但实在不喜欢听这种文绉绉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以为乔宝蓓是不会和傅砚清说这些的,毕竟她胆子小也好面子,再稍微诱逼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与她恢复往日的关系,只不过是稍微登不上台面见不得光而已。
      他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毕竟能做得了地下情人,就总有一天能吹动耳旁风,煽惑她离婚。按理说,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应该没那么融洽,毕竟上流社会的夫妻表面相敬如宾,私下各玩各才是常态。
      乔宝蓓不是能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心的人。
      嫁人了又如何?只要她想,他随时可以和她搞在一起,又不是没有过。
      走进专属休息室,严博扬坐在沙发上,眉梢轻挑:“所以你打这通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警告我么?”
      傅砚清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警告称不上,算是忠告。严先生在法律方面的意识似乎有些薄弱了,要知道,电话骚扰和线下恐吓也是违法行为。”
      严博扬再是傻子也不难听出他口吻里的威胁之意,他按了按太阳穴,轻嗤:“不愧是军爷,威胁起人真是一套接一套。你可以放心,我是不会伤害宝蓓一根汗毛,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她如同做了夫妻一般地同居睡过一张床,不至于因为她没等我就蓄意报复。”
      “哦对了,她的第一次是和我做,这件事你应该不知道吧。”
      严博扬笑意不减,仰头看屋顶白炽的灯,眯了眯眼,有些怀念:“她很怕疼,用了一整瓶润滑油才让我进去。”
      “我对你们之间的情爱不感兴趣,还望你自重。”
      傅砚清的声音冷了几个调度,像飞溅而来的刀打断他的声音,“把床上那些事当做情趣跟别人分享,可不是君子所为。”
      他掌着手机,用力到指腹泛白,手背起青筋:“诱骗年轻姑娘的事,亏你说得出口。”
      严博扬不以为意:“谁告诉你是诱骗了?那是你情我愿的事。”
      他又笑了笑,“看来她应该没和你说,感觉你好像很惊讶,也很生气。”
      严博扬起身走向浴室,撂下最后一句话:“时间不早了,有机会我们可以见面叙谈,最近我在黎城开了一家拳击馆,就在北安路这里,傅先生要是感兴趣的话,欢迎随时光临。”
      耳畔是响起的挂断忙音,傅砚清低眉阖眼,将手机扔向办公桌,手抄进裤袋,胸腔向下沉了沉。
      不是没有预感到严博扬会说出怎样粗鄙的话,也不是没做好被挑衅被搬弄是非的准备。外人的话不可随意听信,他深知,也一以贯之。
      可当他那么随意地说起那段想入非非的情事,他心底却不可避免地翻涌骇浪。
      是妒忌,是不忿,是愤怒。混杂着,灼烧着,恨不能透过屏幕扬去一拳头。这是多么轻浮浅薄低劣的男人?而他竟霸着她的过往,缠她,扰她,污她,渎她,仅仅是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不是东西的杂种。
      他也配?他也敢?
      傅砚清阖眼沉息,心口钝涩地发出仿若剖肝泣血的痛感。
      来不及妒忌,这是件分外让人愤恨的事。
      他视若珍宝的妻子,刚年满十八岁时就被人蒙蔽双眼哄着上了床,而今又被这种混账纠缠着威胁,被迫听一些污言秽语的话。
      他有什么资格气恼,为一件陈年往事,为她被烂人纠缠。
      气血涌上来,傅砚清攥掌抵唇,不由咳了两声,胸腔震颤得厉害。
      -
      窗外天明不在,已是入暮之夜。
      傅砚清走后,乔宝蓓在卧室里一直惴惴不安。捱到夜里八九点,没等到他回来,她窝在床上翻来覆去更是睡不着。
      她起身随便抓了抓凌乱的金发,穿好拖鞋,走到卧房门前,刚拧下把手,头还没往外探去,就见门外墙边有个高挑颀长的身影。
      乔宝蓓心头突跳,对上偏斜来的视线,脊背绷得很紧,站得笔挺。
      傅砚清不着痕迹地收好手链,“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乔宝蓓垂下手,放在身后,指头拧在一起,“在等你。”
      傅砚清“嗯”了声:“刚在处理公事,先进屋。”
      乔宝蓓不太信,退后半步,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不顾坠跳如擂鼓的心脏,忙问:“你和他打电话,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乱七八糟的事?”
      他拧领带的手停了半秒,淡声应了一息。
      乔宝蓓注意细微的举措,心口的窟窿不再干涸,汩汩地流淌着滚烫的血液,有种如坠深海的沉溺感,呼吸停滞了几分。
      他挪步向衣帽间走去,她立即伸手去揪着衣角,用哀求的语气:“你不要轻信他说的话,好不好。”
      说完,又红了双眼,哽咽着:“他嘴里没有一句好话的……”
      顶灯的光落在她皎若银盘的面容上,那里双眼酡红,唇无血色,完全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傅砚清双眼晦暗:“告诉我,你是耻于承认你们有过的交往,还是认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
      不可捉摸的一道话,能让她血溅三尺。
      乔宝蓓双唇翕动,面色更是一白。
      白得让人觉得刺眼,痛心。傅砚清面庞硬块凸起,以掌托住她的后腰拥入怀中,又稳稳按牢后脑,扣在肩边:“听着,你可以觉得和他交往过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但你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没必要害怕,别怕我。”
      乔宝蓓抖得厉害,不是不能理解他说的话。她有预感严博扬说了什么,泪流满面,腮颊湿热:“他和你说我跟他上过床是不是?你是不是听到了?”
      她不在意这种事,本来是不在意的,她也没有在傅砚清面前装过纯。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小小年纪就住别人家里跟别人睡了。
      这太丢人了,就好像她是一个没有人管束,自轻自贱的女孩。
      她尝禁果太早,沉溺男人的花言巧语,年轻肉./体,也不觉得和深爱自己的处男上床是件多么遥不可及不可触碰的事,就好比尝试染头发做美甲。
      ——早晚有一天要做,为什么不提早享乐?
      这是她信奉的,贯彻的座右铭。
      在严博扬进入她身体时,那种滞涩的撕裂感才让她彻底后悔。真的好疼,好疼啊。
      他太毛躁,太横冲直撞,还不做善后,直接抱着她睡过去。
      初体验很差劲,她再也没跟他睡过,隔了好长一段时间,在网上学了些知识,才投入第三段感情,和新的男友做了更理想的杏爱。
      除了李逢玉,除了她看不上的,感情经历并不纯粹的男人,她都尝试过。
      她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凭借这种经验,在新婚夜暗里引导过傅砚清。
      他没问她,她权当他是不在意。他总不能以为,她以前没和别人做过吧?
      傅砚清托抱起她的臀肉,走向床边将她落放,跪着膝抵于身侧,吻她泪咸的面颊,又吻唇侧,下巴,吻得温柔不见蛮力。
      她像在烈日下烘烤的绵冰,快化成水,身体也战栗地抖动,尤其当他濡湿耳畔,沉声问:“疼不疼?”
      什么疼……?
      她双唇微微张合着,说哑语。
      傅砚清侧眸,时刻关注她。她升温的体./热,她喷薄的呼吸,不稳的胸腔,乃至是唇语,也能读懂。
      他忍着钝痛的心,详尽地询问:“第一次,他有没有好好对你?”
      乔宝蓓眼里有不安,对上他的视线,却莫名被抚平,又兴许是他抚背的手太轻柔。
      她抿了抿唇,如实摇头:“好疼。”
      傅砚清抚背的手停了下来,喉核滚动:“有没有做好安全措施?”
      很奇怪的问题。但鬼使神差的,她又答了:“……我知道要做。”
      傅砚清嗯了声,“你做得对。”
      复又问:“之后有没有好好清洗?”
      说起这个,乔宝蓓便觉得委屈:“我自己洗了,好像没洗干净,尿路感染了。”
      傅砚清呼吸微沉,指出:“是他的问题。”
      暖光打在他疏朗的侧脸,乔宝蓓目不斜视地望着,忽然生出要去吻的冲动。
      她忍着,怯着,眼光水涟涟:“那我就没有不对的地方吗?”
      傅砚清无心苛责,只说:“不对的地方你已经承担后果了。”
      乔宝蓓双唇又抿起。不想问是什么后果,也不敢问。
      傅砚清以指揉她的唇,双眼微阖:“如果早点认识你,我会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