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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敬如宾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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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改签了。”他说。
      乔宝蓓嘀咕:“那你不提早跟我说。”
      “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
      乔宝蓓:“……”
      她深吸口气,抬起头看他,欲要解释。
      傅砚清双眼渐深,率先开口:“按照国内时区是昨天下午六点半发的,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昨天下午六点半……
      她在厕所打电话。
      对上他探究的视线,乔宝蓓面颊微热,温温吞吞的:“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是随时都能看见消息的,你跟我打电话不就好了,我还等了你一天电话。”
      傅砚清笑了下:“是么。”
      他不阴不阳的态度让人不寒而栗,乔宝蓓心里抖成筛糠般,又壮着胆说:“我又不像你,可以随时查家里监控看我。”
      “随时?”傅砚清捉出这个词,在口中仔细咬嚼,低眉问:“谁和你这么说的。”
      他肆无忌惮地闯入视线里,直勾勾地看着她,浑实的骨骼肌揾着她,还有些发烫。
      乔宝蓓隐约感觉自己像是说中了,尤其被他的眼神这么一睇,可她张了张口,却又不敢接他的话茬。
      心里的声音告诉她,她不能供出乔星盛,毕竟他是她和傅砚清婚姻里的外人,拿不出证据的证人。
      乔宝蓓含糊其辞:“……我以为你会,我们家里监控太多了,你不也说你会看。”
      傅砚清轻抚她的盘发,语焉不详:“很少。”
      他这么答复,严谨的人会计较措词,问他说的到底是监控少,还是看得少。乔宝蓓自认为自己不是心细的人,能发觉词意不明,也是实在想知他是否像乔星盛说得那样。
      可她不敢问。
      任话音在空气里消弭,她攥了攥泡得起皱的手,忽然想到:“那,那要不拆了吧,反正也很少用。”
      傅砚清注视着她,观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嗯了一声,语气偏淡:“怎么忽然在意这个。”
      “今天宋瑛和我说,在家里安装这个挺不安全的,可能会有黑客黑进来把视频,视频上传到那种……不好的网站。”乔宝蓓声音渐弱,轻轻咬了下唇。
      傅砚清又笑了下,唇角牵动得不甚明显:“不会。”
      “家里的摄像头不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型号,安保系统也不常规,是专人研究的自成一派的严密技术。不过你的考虑不算杞人忧天,想卸了也可以。”
      他松口得快,乔宝蓓没想到,抬眸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我想你,会给你打电话。”傅砚清说道,意识到话里的缺漏,他又言,“昨天也在想,不过你出门和朋友逛街,我不好打给你。”
      “我猜你应该不想被人调侃,揶揄,所以即使我想打给你,我也要多顾及你的感受,不过没有提前电话告知你改签,也是我的问题。”
      他说得一板一眼有鼻子有眼的,乔宝蓓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感觉泡浴泡久了,脸可烫了。
      盘发落了几缕丝飘在水上,从浴池里出来后,傅砚清像往常一样拿吹风机给她稍微吹了吹,从身后抱着她,颔首深吸她颈间的味道。
      看他镜子里的模样,乔宝蓓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痒,不由抬起手去触碰他的面颊和眉尾的疤痕。
      结婚三年,她一直没问过他这个疤是哪来的。一是怕问了不该问的,二是觉得自讨没趣,没什么可问的。
      他的外形不是她喜欢的那类型,皮肤黑,长得肃穆,性格也闷,多一个可怖的疤是雪上加霜,但和显赫的家世掂量轻重,也算不了什么。
      她好像渐渐习惯他了,习惯有他的生活,习惯他沉默而无微不至的体贴。
      一个星期不见,她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无趣,比他调任海外,一年下来不见几回的那段日子还要难熬。
      难熬。
      这种词,她竟也会用在他们彼此不见面的时候里,以前她分明还对他避之不及。
      回国以来的这段时间,乔宝蓓的确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变化,也能如数家珍地举例一二。比如这个男人没有以前那样死板冷脸,是会对她笑的;比如这个男人在那方面上,是会变化花样了;还比如他的言语措词是温和的,是有那么点动听的;对她的脾气很好,应该说本人就是温文尔雅的,远没有看上去那般
      冰冷,能坐下来好好谈话,对她道歉,还有,还有……
      有钱,舍得花钱,他身上至关重要的优点,她一直清楚,也一直吃尽红利,细致到认识他这个人看清他的模样,抛去显赫的家世门第,好好看他,是头一回。
      乔宝蓓还是没有问他的疤哪里来的,借微弱的光,她侧躺着看他外形轮廓,感觉胸腔下的心脏在富有规律地跳动。
      傅砚清应当是不会那么做的。
      如果他真的监视她,又怎会时不时给她打电话确认情况,还那么轻易地松口说要拆卸监控。
      可他是不是……手机里有监控用的APP?
      再确认一下,是不是会更好?
      想法涌上心头,乔宝蓓胸腔打鼓,手心逐渐冒汗,有两股声音在厮打叫嚣。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想翻翻看他的手机,毕竟以前从来没看过。
      听他匀缓的呼吸,应该是睡着了,一天一夜没合眼的人,再做那样剧烈的事,睡得也会很死吧。
      想到这点,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流淌得快了,轻柔地、缓慢地下床,绕到他旁边的床头柜,乔宝蓓连呼吸都收束得微弱不堪。
      她拾起他的手机,手机自动亮屏,是系统初始的壁纸,很符合她对他的认知印象。
      划开屏幕,傅砚清没上锁,但主屏幕是她穿婚纱的一张照片,被所有软件有条理地勾勒身形,不遮掩分毫。
      他竟也会做这种事。
      乔宝蓓忘了眨眼,心中微动,不由偏过头去看他。
      分神的一瞬,她听到手机铃声的响动,在阒然无声的卧室里格外明显。
      乔宝蓓吓一跳,下意识要挂断他的手机放回去,但发现不是他的在响。
      她不迭到自己的床边去,看那没亮屏的手机,陷入怔忪。
      不是傅砚清的手机,也不是她的手机?怎么……
      不容她想太久,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什么,跪膝到柜前,拉开抽屉,看到了先前重启的老手机。
      是她的老手机有人打了通电话过来。
      第36章
      6点34分,她将手机拿出来按了挂断键并关机,想不通谁会这么一大早给她打电话,还是往很久没用的电话号里打。
      她无暇顾及,傅砚清醒了。
      他的睡眠比想象中要轻,视线交汇的那刻,乔宝蓓感觉自己的手是烫的,腕骨是软弱无力的,余光瞥见他的手机被自己带到床上,她简直要原地昏厥过去了。
      但傅砚清好像没发现,只是问她怎么不接着睡。
      乔宝蓓不敢提“电话”二字,因为会联想到手机。
      她双手背后,像个挨训的学生,话不过脑,舌头打结:“去,去尿尿了……”
      说出口,乔宝蓓更想一头撞死自己,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没素养的话!也不能怪她,不能怪,是傅砚清今天非要她说的,教她将这种粗话,要她尿出来的……
      “尿干净了?”他顺着她的话问。
      乔宝蓓红着脸点头。
      “接着睡,别玩手机。”男人低沉的嗓音有着未醒的喑哑,但那双眼如刀锋般清明。
      她仿佛真进入他审判的课堂里,因为做了心虚的事而无力经受检视,没敢吭一声,乖顺地爬到他身边。
      可他的手机还在她床头这里,会被发现的吧……
      乔宝蓓心很乱,但她管不了了,挨着他身骨一软,径直贴着男人丰满的胸膛睡。
      一夜没睡好,傅砚清一小时后起来穿衣,她也跟着醒觉了,但头很沉,身子也不舒服。
      她挂念傅砚清那只被拿走的手机,怕他过问,但傅砚清什么也没说,见她清醒,以掌抚额顶亲吻了下,让她再接着睡。
      他的态度很温和,仿佛压根不知她偷拿了他的手机。
      惴惴不安的心被极好地抚平在胸腔下,乔宝蓓“唔”了一声,闭眼又睡下。
      睡眠平稳下来后,傅砚清平静地摘掉她腕骨的那只表,替换上一模一样的,充满电量可以运转的第二只手表。
      乔宝蓓拥有的东西总是独一无二,佩戴的这只表价值百万,再按照原先的工艺、尺码、定制图案一一复刻,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监听器的电量可维持一个月,每个月轮替着拆开,装新,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但既能随时听到她的声音,知晓所不知的事,钱也算花在刀刃上。
      傅砚清起身正要离开,目光忽地偏向她的床头柜,略微定了一定。
      乔宝蓓拿手机的时候他没睡,知道她为什么会翻看,无非是想看他手机里的监控软件。
      婚后她鲜少过问他的事,自然也不会随意查看手机,昨晚是头一回,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