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相敬如宾第三年

  • 阅读设置
    第15章
      
      乔宝蓓在他面前总是谨小慎微,少有脾气。他没心思去故意激她,刚刚也不是刻意而为,但望她稍稍耸立的肩头,不由觉得有趣、活泛、可爱。
      不是头回见她小发脾气,可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难免怀念。
      傅砚清微阖双眼,没什么情绪地想。他是希望自己的妻子对自己撒泼些、不讲道理些,这样才显得他称职可亲。
      大抵是身份地位的披露,令她不自觉生出门第观念,没有过往那般随性。但她喜爱他的万贯家财,功名利禄,否则也不会那般爽快地答应求婚。凡事都有好坏双面性,只可惜他错过了最佳培养时间。
      新婚初期,他刚升任集团董事的席位,手中多的是商务和外派任务,如果他那时有时间陪她,她或许就不会这般紧绷。得怪他。
      “我的手表呢?”乔宝蓓摸到空荡荡的印有腕表痕迹的手腕,惊讶地问。
      她扭头看向他,不过没给太多目光,显然不是真心问他,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乔宝蓓刚要起身要去找,却被一只手捉住腕骨,牵连到沙发上。
      傅砚清没太用力,本意是阻拦,但乔宝蓓重心不稳,直接半跌半倚地落入他怀里。
      女人双臂弯曲着以掌抵他胸膛,膝盖跪在软榻的真皮沙发上,清新微甜的果香侵袭鼻息,像是从真丝裙里的温.软穿透。傅砚清另一手虚悬着扶她,避免东倒西歪,很克制,并未碰慜感点,但握她手腕,难免被身前的丰盈包裹。
      天旋地转,误撞他漆黑的目光,乔宝蓓惊魂未定,肾上腺素都飙升了。她隐隐觉得手腕有些疼,但不及胸口砰砰的颤动,那么剧烈,像落石在池塘里炸开的水花。
      不是没靠得这么近过,但傅砚清从未对她如此……强1硬。
      原来他的手劲可以这么大,这么蛮不讲理,她的余光都能瞥见紧绷的肌肉线条,很性.1感。
      “手表是我摘的。”傅砚清掀起眼帘,目光聚焦她身上,嗓音低缓,磁性:“款式旧了,让人按照你的尺寸和喜好又定制了一枚,喜欢什么样的?”
      他说着,见她已身形稳当,便逐渐放松箍着的腕骨,臂弯顺着脊背滑向臀侧。
      若即若离,如隔靴搔痒,乔宝蓓后腰不由绷紧,忍着不去扭动。回敬还礼般的,手也攀到他宽厚的肩上。
      摸了才知,他隐于衬衣下的肌肉也是那样结实。她爱不释手,却又不敢揉捏,呼吸放轻,语气都柔了许多:“之前那种就很好了。”
      想了想,乔宝蓓又问,有些困惑:“你是昨天晚上帮我摘的吗?”
      傅砚清“嗯”了声,淡道:“你睡着了。”
      “哦……”乔宝蓓若有所思,低下头瓮声瓮气:“难怪神不知鬼不觉的,我睡得很死吧。”
      傅砚清眼底洇出深意,哼笑了下,慢条斯理地纠正:“睡眠质量好是好事。”
      你说好就好吧。
      乔宝蓓暗暗想,心思飘远,脸上开始起燥热。她腿跪立得有些酸,想偷懒,却不知往哪儿靠。
      这时贴他怀中,会不会不太好?可他们是夫妻欸。
      思来想去,她还是没胆在白日与他过分亲昵,于是便沉下1身跪膝,将重心往低处放,直直比他又矮上一截,头顶刚及肩。
      傅砚清身量高大、宽厚,都可以抱起两个她了,她穿平底鞋才到一米六几呢。
      “还有那只小熊挂件,找不到我会再给你补一个。”傅砚清又言。
      清淡的声腔,将她不着调的心思稍稍拉拢了回来。
      乔宝蓓心口又咚地被敲一下,耳根红红,咬字没个轻重:“嗯,哦嗯,那就不要再为难商场员工了。”
      “为难么。”
      傅砚清语调清淡,臂弯也随她挪动滑落,搭落在腿侧,指尖能碰到她圆润的,朝上的脚心足跟。
      他的举措大概是无意的,可乔宝蓓的足底却好似被万千蝼蚁啃咬,痒得不像话。
      平时无聊透顶的男人,怎么稍微不守规矩碰一碰她,她就可以胡思乱想、刺挠成这样?荒唐,实在是荒唐。她稍微再靠近些,又能怎么样?
      乔宝蓓轻轻抿着唇,髌骨已蹭捱男人的西裤,手自然下垂,滑落到他腹腔,揾着偏软质地的衬衣,不多流连,也能摩挲到壁垒分明的肌群。
      “没有,我随便说说,你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啊
      ……!”
      一声短促的低呼从她齿间流窜,是没那么体面的咛语。
      傅砚清再次箍住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度,半悬地拦截在空中,与腹腔拉远距离。
      他极深的双眸紧锁着她,像一记定身咒,无声地宣判她僵持。
      直视的眼光清冽如冷风过境,乔宝蓓心底一阵震悚,却听他简短的话音,透着低哑:“别碰。”
      别碰……什么啊。
      乔宝蓓感到怪异,不知怎的就下意识去看刚刚碰过的腹腔,却见西裤那里绷起……
      乔宝蓓心头一颤,想用手捂住唇,但左手却被他牢牢握住,根本没能挣脱开,只好单用右手掩。
      她仿若惊弓之鸟,满身都竖起倒羽,本就白皙透亮的面庞更白了一度。
      傅砚清干脆松了手,放她自由。
      谁料她腰板是向后绷的,一个不注意,像必倒翁似的,又要昂首跌了过去——
      傅砚清手疾眼快,即刻半支起身,用臂弯把她搂住。
      惯性驱使她再次回落他怀里,以更加贴近、更加大胆的姿态,侵袭般地坐到他腿上。
      真丝裙本就单薄,哪能隔绝他的体温?何况是堆叠到腰间,不再兜她丰腴白嫩的腿的衬摆。
      乔宝蓓从未预料到,今日的自己竟会与傅砚清上演两回慢镜头绕圈拥抱的戏码。没有鼓风机,没有玫瑰花瓣,她自己脑补的,但那短暂的天旋地转却的确如同升格的慢镜头。
      傅砚清颔首低眉,本就偏黑的肤色让逆光下的面庞更显冷硬、沉静,可乔宝蓓砰砰发震的心口,却并非因他模样所惊吓,甚至,还有种怪异的,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几缕碎发落到额前,面颊旁,那么不合时宜,她忍不住鼓气,轻轻吹开。
      傅砚清能看到她起伏过大的胸膛,能看到她发烫发红的耳根,也能看见细微的唇部动作,她的表情呆滞、凝定,但不失灵动,双唇又嫩又肉。
      他心里有座亟待喷涌的火山,是万吨、几十米深厚的雪也堪堪遏抑的冲动。想去抚她的脸,她的唇,吻住,吮着,让彼此体温升腾,舍生忘死地纠缠,直至呼吸闭塞到爆发。
      可他怎么敢,怎么能?他的妻子娇弱得像轻风可折的花儿。
      不可采撷。
      他的面部冷却到毫无表情,环托那截纤细但不失肉感的腰,寻了一处彼此舒适的姿态,稳稳契合着,低声说:
      “抱歉。”
      为什么道歉?
      乔宝蓓茫然。
      “稍微坐会儿。”
      男人语气恢复以往,不夹一丝情调的平缓:
      “别再乱动,会好的。”
      乔宝蓓把唇抿得很平,连头颅也不低下、晃动。
      她,她为什么非要坐在他身上?什么道理,毫无道理!坏透了……
      望他那张扑克脸,乔宝蓓心里闷哼,不算气的,却也生出了想要拂逆他,顶嘴他的反骨。
      “不,不疼吗?”乔宝蓓轻声发问。她滢然透亮的双眸如水洗过般,澄澈,清明。
      傅砚清无声压下浊气,从容不迫,八风不动:“托你的福,它很好。”
      乔宝蓓:“……”
      托什么福!
      乔宝蓓心里愤愤地喊,但终归是不敢再吭一声,就这样规规矩矩坐着,也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
      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比四十五分钟的上课时间还长。那会儿她还能趴着睡,坐在傅砚清腿上,她如何睡?根本睡不着。
      傅砚清大概是存心的,一分钟过去,不仅没让她动换,还一派拓然放松的姿态,仰头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拿她当抱枕还是充电宝?乔宝蓓止不住地犯嘀咕。不过她并不劳累,只觉后腰、臀下燥出的汗都淋漓一片了。
      百般无聊,便大胆端详他疏朗的面庞。乔宝蓓确认,她从未如此认真地打量过他,毕竟许多时候,她不敢也不好意思看他;许多时候,他又总是比她早一些醒来。
      她哪有那个机会好好看他的模样?流媒体传播的照片,其实根本不及肉眼所见,素描的笔画,也勾勒不出完整的本人。平心而论,傅砚清的长相是很英俊,绝对权威的那种,只是可惜肤色偏黝黑。
      折叠度明朗的侧脸,眼窝也深邃,他的眉眼很好看,但或许是疤痕与岁月沉淀的缘故,就显得没那么和蔼亲近,何况他的双唇总不自觉向下,让人看着就觉得肃穆。
      不过。
      若非家财万贯,他的模样、年龄、性格可配不上她。
      暗忖着,男人狭长的眼,蓦然掀抬。
      乔宝蓓有种做错事被发现的感觉,心下一横,干脆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