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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被扇一巴掌后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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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奴奉姜姑娘的命,来问问卓大人,大人听后觉着姜姑娘的琵琶曲如何?”
      吴于辉抢答道:“自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
      婢女但笑不语,只看着卓明。
      卓明不禁有些赧然,求助地看向吴于辉。
      吴于辉以肘杵他,“人家姑娘问你的意见,但说无妨。”
      卓明不免有些拘谨,“姜姑娘的琵琶曲既含南方小调之婉约,又如清泉流淌般灵动,实属仙乐。”
      婢女满意了,“姜姑娘早已听闻卓大人才情斐然,故遣奴来向大人讨句诗词,望大人不吝文墨。”
      “姑娘初来永宁,若得大人一句夸赞,日后也好堵那嫉妒小人骂她‘浪得虚名’,大人若愿意,这桌酒菜我们姑娘买单。”
      “还有这等好事?”吴于辉惊叹,“姜姑娘可要我的诗词?下回再来时,亦给我们免了酒菜钱。”
      卓明去推他,“于辉贤弟,这恐怕不妥。”
      他们确实没钱,但也不是这般爱占便宜的小人。
      “姜姑娘才情大家有目共睹,若需卓某几句粗鄙的词句,拿纸笔来就是,这酒钱却是不必免。”
      吴于辉从善如流,“开个玩笑罢了,明兄莫当真。”
      朝婢女道:“还不去拿纸笔来?”
      婢女欣喜,“奴这就去。”
      姜韵枝下台不久,婢女就将卓明和吴于辉的诗词拿来了。
      听婢女将吴于辉夸张的表现活灵活现地转述,不禁莞尔,也就是坑卓明这样的书呆子了,否则他得露馅。
      只见卓明写道:
      弦底春水绿波皱,月下吴语碧纱笼。
      曲似流云过画舫,声如碎玉落青骢。
      倒是一点感情都不流露,只赞琵琶曲动听。
      想到卓明家有贤妻,不禁在心中赞了他几分,是个谦卑拘谨之人。
      *
      待天香楼前院的酒楼打烊,苏瑾棠与徐掌柜一同在大堂打着算盘,寻常倒是不急着一日便要将账算清,但今日不同,首战告捷,两人连夜算账。
      虽是酒钱半价,但今日来的人不少,囫囵一算,竟然还有盈余。
      徐掌柜感叹:“苏老板好计谋,若是十天半个月地请姜姑娘来一回,也是不错。”
      苏瑾棠笑道:“今日是头一回的新鲜,才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若是天香楼时不时地半价,岂不是砸了招牌。”
      要是时不时地降价,有些人平时怕是就不来了,只等降价再来,更加赚不到钱。
      有钱人也不是冤大头,专挑贵的买。
      他们要的是更多人来,而不是给原本就会来的人优惠。
      而且姜韵枝靠今日抬了身价,今后可以再来,却不能常来。
      “今日天香楼如此盛况,怎的不叫我?”
      萧宇承摇着折扇踏进大堂,好一个遗世独立翩翩公子。
      苏瑾棠瞥徐掌柜,轻声道:“您没告知殿下吗?”
      徐掌柜抖了抖胡须:“你也没说吗?”
      两人不由讪讪,徐掌柜念着自己年长,没有将苏瑾棠推出来的道理,于是上前道:“殿下,是我们的疏忽……”
      “徐叔不必自责,今日的账理完便早些歇着,苏老板年轻有为,当挑大梁才是。”
      得,这是要向她问责。
      “殿下,账已理完了,今日的进账,刨去这些天着人散布消息,以及今日食材酒水的本,还有盈*余,您瞧瞧。”
      苏瑾棠:你看,给你赚钱了,就别拎着点小事不放。
      萧宇承朝上前欲言的徐掌柜摆摆手,止了他的话头,拿过了苏瑾棠手中的账本往上走,“账本的事我不懂,苏老板与我详细说说吧。”
      苏瑾棠不由得在心中暗骂:毫无人性的周扒皮,酒楼早已打烊,且夜已深,竟还不放她去休息。
      但是不得不跟上。
      这人腿长,苏瑾棠小跑着才勉强跟着到了三楼。
      三楼寻常人来不了,上了二楼后,多数都被婢女引去早已订好的雅间,只少数显赫权贵才能走这隐蔽的隔间上三楼。
      苏瑾棠还是头一回上来。
      朱漆木梯盘旋至顶,三楼门楣上悬着块整玉雕的"鹤云阁"牌匾。
      推门瞬间沉香暗涌,金丝楠木浮雕的《千里江山图》照壁前立着半人高的汝窑天青瓷瓶,釉面流转着窗外透进的凉凉月色。
      每个雅间门前都垂着整幅苏绣门帘。
      萧宇承推帘进去,苏瑾棠屏着呼吸暗叹一句奢华。
      “进来。”
      来不及细看,苏瑾棠跟着进了雅间。
      萧宇承进来后推开了窗,窗外偏西侧可瞧见巍峨的皇宫。
      因着地势高,还能依稀瞧见皇宫外墙内宫道上点点移动的小人,至于再往前的宫殿却是看不真切了。
      苏瑾棠瞄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殿下当真要我为你讲解账本吗?”
      萧宇承将账本朝桌上随手一扔,望着窗外道:“过来。”
      苏瑾棠不情不愿地挪过去,窗口吹来夜风习习,三楼属实好景致,居高临下可将大半永宁城览于眼底,可身边杵着这么一尊佛让她毫无赏景的兴致。
      “你曾说要开一座最大的酒楼请我喝酒。”
      苏瑾棠仿佛被闷头敲了一棍,突然间思绪纷来,这句话有印象。
      那时她要从苏家老宅搬走,知晓她将家产全捐了之后,堂叔伯拿了她捆在祠堂要家法伺候。
      但她内心却不惧,因为萧以心答应了她,会派兵护她,若她自己能安然从祖宅出来,便不露面,若她半个时辰还不出门就直接闯进来。
      背上挨了两鞭后,终于一队人马冲进了苏家老宅。
      她远远地看到带头之人黑巾蒙面,作江湖中人打扮,提着刀一路杀进来,将人都踢翻在地,威风凛凛,但好歹没将人一刀抹了。
      几个堂叔伯不过是欺软怕硬的窝囊货,哪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得跪地求饶。
      那领头之人拎着她就甩上了马,背上的伤痛得她叫苦不迭,一路颠簸着出了宅子,苏瑾棠只来得及叫他将她收拾好的物什都带走,小气如她肯定是一点都不肯给堂叔伯留的。
      后来其他人先行将东西都送去了她新置的一处宅子,念着她的伤,他们骑着马慢慢走。
      那时她忙着赞萧以心将军大义,捧这位大侠英勇,满口大话,其中一句大概就是“以后我必在越州开一间最大的酒楼,到时望您给萧将军带句话,来越州喝酒。”
      那人嗤笑,“只请萧将军吗?”
      苏瑾棠忙狗腿地奉承他,“当然大侠您也是,还有您的兄弟们,今日之英姿令我没齿难忘,到时候您肯定也是一代大将军,有空来越州时可要赏脸来喝酒。”
      第14章
      苏瑾棠惊呼:“殿下,您莫不是那日带我离开苏家老宅的大侠吧?”
      萧宇承斜眼去看她暗藏心虚的矫揉造作,恶趣味地冷着脸抬手抚上她的后脖颈,惊得苏瑾棠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捏着她脖子?下一瞬不会就要捏死她吧?
      “不过是处理些宵小,当时怎的劳您亲自带人去?”
      萧以心将军手下那么多人,随随便便派个十几二十人来就成了,怎么把他派出来了?
      当时她只以为是无足轻重的小兵,这才一口一个大侠地称呼,还奉承他以后必定是大将军。
      萧宇承捏着她将人按到自己跟前,眼中映着她的倒影。
      “再看看我呢?当时你来扯我的面巾,怎么如今竟见面不识?”
      当时乌漆墨黑的,因隐约见他眉眼俊俏,下马后她大着胆子去扯他面巾,嘴里嚷嚷着叫她看看恩人的相貌,以后好报恩。
      可是他并不让她如愿,只丢下一瓶金疮药给她,说是军中常用的,治伤痛最是有效。
      反倒是骑马走远了,又摘下面巾喊她:“你放心,那群鼠辈不会再欺你,安心经商。”
      苏瑾棠根本看不真切,且想着以后也无见面机会,忍着伤痛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样挥手与他告别,“大侠万望珍重,山高路远就此别过。”
      后来确实如他所说,老宅那边安分得紧,甚至后来再打交道,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苏瑾棠心中划过异样,五年前的萧宇承也不过是位十六岁的少年郎。
      许是第一回做大侠,被她吹捧了一路,虽面上不显,心中早已飘飘然,她要去摘他面巾时先是别扭不让,后来自己摘了再转身来与她交代“安心经商”,其实是想让她记住他的恩情。
      “殿下,”苏瑾棠撇嘴,“您能先放手,别吓唬我嘛?”
      “当时您离得那样远,我根本看不清,不是谁都跟您一样目力不同寻常,黑夜也能视物的。”
      苏瑾棠好像没那么怕他了。
      睁着水汪汪的杏眼看他,眸光流转间,星辰碎屑般的金辉在眼波深处浮沉,带着点点娇气的歉意与不服。
      萧宇承忽而觉得有些烫手。
      苏瑾棠失了桎梏,忙退开了两步,按了按自己的脖子,“殿下,您账本不看的话我就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