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笑声刺耳,言浠眉头骤然蹙紧,语气也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时千岁审视的目光滑过她的脸,“你的人品,我信不过。”
言浠眼底寒光一闪,“说清楚。”
“别忘了你的出身,还有你那个五毒占尽了的爹。”
听到这个字眼,言浠心底涌起了浓浓的厌恶,厉声道,“别跟我提他。”
时千金冷笑道,“血缘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甩不掉的诅咒,别忘了,人是有劣根性的。”
劣根性三个字像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她心里,把她这些年为了摆脱那沉重的过去而作的努力戳得粉碎。
言浠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尽数崩断。
愤怒到了冰点,脸上反而平静的可怕。
“所以,你是想让我离开时千岁?”
言浠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那我要是不呢?”
...
车门再次打开,言浠独自下了车,往餐厅走去。
无力感后知后觉将她紧紧包围,压的她喘不过气。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屏幕上跳动着“杨素琴”的名字。
言浠接起,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冷冽,“杨老师?”
电话那头,杨老师的声音充满歉意又带着急切,“言言啊,真不想打扰你,但是学校出了点问题。”
言浠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出什么事了?”
“你爸,呸呸呸,”杨老师急忙改口,“言文青那个老混蛋!听说你又投了钱,今天带了一帮人把施工队拦住了,死活不让动工,就堵在那,非要拿到钱不可。”
45
第45章
◎别忘了,千岁可是你亲手送到言浠手里的◎
时千岁在包间里焦急等待,却始终不见两人回来。
当服务员第三次进来撤掉凉透的饭菜时,时千岁心中的不安攀升至顶点。
她猛地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跑,刚推开门,就与独自归来的时千金撞了个正着。
“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时千金皱眉。
时千岁急切的眼神直往后瞟,“言浠呢?她怎么没回来?”
“言浠言浠就知道言浠!”时千金扔了个白眼,径直越过她,进了包间。
时千岁急忙追上去,“我问你言浠哪去了?”
时千金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我哪知道,她走得急什么都没跟我说。”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明明你们一起出去,”时千岁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抓起手机开始联系言浠。
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响起机械的电子播报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时千岁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打。
从占线到无人接听最后变成了关机。
甚至微信都没有任何留言,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不安得到印证,时千岁的泪水决堤、冲破理智,她一把拉住时千金的胳膊,拼命摇晃,“你是不是跟言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不然她为什么也不告而别!”
“我能说什么?”时千金被晃得脑仁疼,抬手按住她,“你能不能冷静点。”
而且姓言的不是信誓旦旦不会离开吗?谁能想五分钟不到就没了影?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不靠谱就是不靠谱!
“我怎么冷静?我俩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现在可好,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你搅黄了!”时千岁越说越激动,“时千金,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同意你和大春,所以你就故意...”
“住口!”
沉默的人突然一声暴喝,时千岁被吓得肩膀一颤,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看她口不择言的样子,时千金彻底动了怒,“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跟我兴师问罪了?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子跟我说话?我可是你亲姐姐!”
“什么叫她有什么好?”时千岁敏锐地抓住字眼,逼问道,“果然,你果然跟她说了难听话,对吧?”
见她态度恶劣,时千金索性承认了,“对啊。”
“也不看看她多大年龄,还想老牛吃嫩草。”
“你!”时千岁深吸一口气,瞪了过去,“你还不是一样?你不仅吃嫩草,还专吃窝边草!”
“时千岁!”
时千金霍然起身,怒视着面前咄咄逼人的恋爱脑,“她这种阅历的人,玩你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不然你们都亲了,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
“她就是在吊着你!”
时千岁毫不退让,回怼过去,“你和大春还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呢!那你们怎么也没在一起?”
时千岁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直直刺进了她内心,其中蔓延出密密麻麻痛意,时千金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最后落下了一声沉重且无奈的叹息。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出去就出去,我也不想见到你!”时千岁说完,便夺门而出。
...
打车、回家,躺回到空荡荡的卧室里。
情绪逐渐平复,时千金的话却开始在她脑海里叫嚣。
“不然都亲了,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
“她就是在吊着你!”
对啊,连她自己都觉得任何解释都很苍白,所以才会对姐姐反唇相讥,不是吗?
时千岁感觉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在说,“姐姐说的有道理。”
另一个反驳,“言浠一定有她的考虑,再给她些时间。”
两个小人僵持不下,最终,时千岁拼命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统统晃了出去。
并在心里重重的咬下了一句话:言浠绝不是那样的人!
话虽如此,但这些声音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颗隐秘的种子。
...
家族群里常年热闹,以至于时来运和梁双敏在群里艾特三姐妹,没得到任何回复后,便知道她们之间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当即买了最近的*机票火速回国。
老两口随便挑选了一处空置的宅子,让助理带人收拾妥当后,搬了进去。
又派人给时千金和时千岁带了过来。
“老爸,老妈,你们怎么来了?”时千岁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磨磨蹭蹭坐到了离时千金最远的角落。
客厅中央,父母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说说吧,你们俩,还有大春是怎么回事?”时来运和梁双敏在飞机上收到了大春报平安的消息,“她干嘛要去国外?”
目光扫向时千金,见她专心翻阅财经新闻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看向时千岁。
时千金大喇喇往沙发上一歪,“我喜欢言浠。”
然后扬了扬下巴,“我姐喜欢大春。”
“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吵架的。”
时千金把平板往桌子上一扔,惊道,“你疯了?”就这么草率的出柜了?“我问你,你脑子呢?跟言浠一起出走了吗?”
时千岁恼道,“你这是什么话?”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任何人!”
时千金气极反笑,“那你为什么带着我?想拉个垫背的?”
时千岁气势汹汹地瞪过去,“姐你不打算面对吗?难怪大春要走!”
时千金手紧握成拳,霍然起身,“你!!!”
突然一声暴呵,“闭嘴!”
两人皆是一抖,齐齐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时来运肩线紧绷,那张脸阴沉的可怕,他极力克制着濒临爆发的怒火,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时千岁瞬间气势全消,求助似的看向时千金。
时千金冷笑一声,给了她一个“活该”的眼神,扭过头去。
时千岁缩了缩脖子,随后鼓足了勇气迎向了时来运,倔强道,“我说我喜欢言浠。”
时来运猛然掀翻桌上水杯。
一声炸响,那玻璃杯撞击到大理石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啊!”时千岁吓得尖叫。
时千金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将时千岁拉到身后护住。
就在两人以为接下来要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怒骂时。
客厅却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暴怒的身影颓然垂落,时来运痛苦地捂住胸口,脸色惨白。
“爸?”
“老爸?”
姐妹二人急忙想上前搀扶。
时来运却虚弱地摆摆手,示意一旁的梁双敏扶他上楼。
“千金,”他有气无力地说,“从明天起,公司的事你不用管了,”又瞪了一眼时千岁,“还有你,不用上班了,立刻把行李从小言那里搬出来。”
“你们俩都给我呆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时千岁刚想反驳,就被时来运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你要是想给我气死,现在就可以走出这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