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为他发现，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身后的球场上，篮球在地上弹着，由高到低直至停下，却无人去管。
几个穿球衣的男生都呆呆地看着曲凌霄的背影。
聂林郜点着下巴：
“怎么突然觉得凌霄今天……有点猥琐。”
高业的脸上一言难尽：“我也是……”
他们面面相觑。
猥琐这个词，怎么想都不应该跟曲凌霄这个名字搭上边。
钟毓秀来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施翮，表情有些怪异：“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曲少毫无兴趣了。”
施翮微笑了一下，静静地看着曲凌霄由阳光开朗变得迟疑的脚步。
都给人整不自信了。
可见，bgm的力量真的很大。
这50积分花得很值。
施翮重新坐了下来，“系统，我这算完成任务了吗？”
系统回复：“正在等待评价中……”
【哈哈哈哈哈哈鬼子进村，不仅bgm选得好，穿插的时机也恰到好处，节拍完美契合男主的脚步！这回我舒坦了，对任务成果很满意！】
系统：“读者已进行确认，奖励积分将于24小时内发放。”
整节体育课，那首bgm的阴影都笼罩在围观人群的心头。
曲凌霄又一次觉得不太对劲，不，是很不对劲——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受欢迎了。
与他对视的每个人都躲躲闪闪，不太敢直视他，就好像——害怕会透过他，看到别的什么人。
他抓着一个小弟问怎么回事，那人也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算了。”他冷着脸放开手。
好在下课之后，那阵阴云才稍稍散开。
回到班里时已是临近放学，施翮整理书包时，班主任进来，宣布了即将进行开学考试的消息。
作为年级里最差的班，分进这个班的人成绩都是年级垫底，也并不在意考试。
对此，老师们都司空见惯。
除了年纪大点的英语老师稍微负责一些，会管管不带书的学生，其他老师上课都是照本宣科，也不理会台下有多少学生愿意听课。
“回去要好好复习了。”钟毓秀耷拉着圆润的脸，飞扬的神采消失不见。
她是班上为数不多还在意学习的人，不过也是因为父母要求。
见施翮没打算带书回去，她奇怪：“施翮，你不复习吗？尤其是数学，我记得之前你还说过，你有些题没听懂，要好好巩固呢。”
施翮笑了笑：“数学？哦，不了，我已经都懂了。”
她已经翻遍了数学书。
一元二次方程，这大概是小学生作者偷翻了初中的课本过后，能想到的最难的知识点。
钟毓秀羡慕地看着她：“真好，我还有好多英语单词没记住呢。对了，说起来，你好像比以前还要聪明了，什么都会。”
坐在他们后座的男生突然轻嗤了一声。
钟毓秀瞪着他，“你嗤什么嗤？”
施翮本就觉得面对考试胜之不武，听对方这么不屑，看来察觉这所学校的教学内容过于简单的人，不止她一个。
“就吹吧，这学期学的东西这么难，还什么都会，她又不是天才。”
施翮：“……”
钟毓秀：“你！”
想起这人跟曲凌霄的关系不错，经常一起打球，她伸手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男生的表情更加得意，朝她们做了个鬼脸。
施翮按住她的手，看向后座的男生，神情有些复杂：“我得说一句，在看到你之前，我也以为，我不是天才。”
“……”
她说得很真诚，但男生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在讽刺他。
他怒极反笑，“腾”得站了起来：“好啊！真够狂的！你这种全年级倒数都能是天才！那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能考几分！！”
施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他看得脸皮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才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视线，“曲少咬你了？”
话题突然转变，他表情立时断了线，“什，什么？”
“不然你这狂犬病怎么得的？”
另一边，冥思苦想了一整天，都对施翮的反常毫无头绪的曲凌霄单肩背着包，走出了学校。
虽然暂时不明白，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施翮还是这么讨厌。
只是讨厌的方向不同了。
到了校门口，看到家中熟悉的车，他脚步一转，坐上了车。
平时放学后他并不会立刻回家，而是跟兄弟和跟班们在外头晃荡到三更半夜，所以这辆车一般都是接施翮和施翩的。
但今天，他坐上了车。
一上车就开口：“开车吧。”
司机意外了一下，又有些为难地看向后视镜：“可是少爷，小翮还没出来呢。”
曲凌霄眉眼一横，话音中满是放肆：“她已经跟我说过了，今天想要步行走回去，不用等她。”
“可是……”路途遥远，司机犹疑了一下，后座的人立刻皱起眉：“怎么还不开车？”
清楚他一不高兴能捅破天的脾气，司机只好照办。
等施翮出来的时候，记忆中会来接她的车已不在门口。
她很快想到了，八成是曲凌霄故意吩咐的。
闻言，钟毓秀愤懑不平：“他也太过分了，施翮，我现在真的越来越不喜欢他了。”
待她打抱不平完，转过身，就看到施翮背着书包，垂着头，静静在原地站着。
学校距离曲家不太近，如果要走回去，恐怕天都要黑了。
她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怜惜：“施翮，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走回去的。”
刚要说可以坐她家的车，施翮茫然地抬起头，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刚刚操作完，“走回去？”
“这大老远的，我当然不会走回去。”
“那你？”
“我打车啊。”
钟毓秀：“……是哦。”
施翮笑着说：“你先回家吧，我已经叫了车了。”
她这才放下心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小心哦。”
“好，谢谢。”
一条马路外，曲山行正坐在汽车后座。
汽车转弯，他抬起头时，刚好看见了站在路口的施翮。
她穿着贵族学院的校服裙，脸上虽然未施粉黛，但相较于订婚那天，她今天的脸色要好得多。
精致的五官更加明媚，青涩而美丽。
他顿了顿，开口：“靠边停一下。”
施翮正等着自己叫的车，面前突然停下一辆黑色商务车，虽然看不见车标，但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接着，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了一张不久前才见过的脸。
施翮只讶异了一瞬，便毕恭毕敬：“大哥，你好。”
“放学了？怎么没有回家？”他淡声问。
施翮将一缕头发拨到耳后，“凌霄他……”
“他把你丢下了？”他了然接道。
显然，他对曲凌霄的性格很熟悉。
施翮又露出了那天小白花一样惊慌的神色，连连摆手：“不，没有，大哥，你千万别误会，凌霄没有故意丢下我。”
“凌霄他，只是走得早。”说完，她面上黯然神伤：“都是我，来晚了。”
“都没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曲山行：“……”
如果那天他没有正好待在休息室里，那么他或许会相信，这是她的一番真情流露。
可惜，他偏偏在。
“上车，我送你。”
施翮只微愣了一下，“不了，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叫的车正在赶过来，临时撤单，对人家不太好。”
曲山行看了她一眼。
对她的评价除了心机狡诈演技佳之外，又多了个温情的标签。
不过一方面，两人有亲戚关系，他有基础的礼节与责任感。
另一方面，他也想多观察一下她。
所以等到网约车司机到了地方，虽然没接到客人，但却额外拿到了一笔报酬，高高兴兴离开了。
车上隔音不错，隔绝了马路嘈杂，一开始格外寂静，还是曲山行打破了僵局。
“在学校还适应吗？”
尽管没有特意去了解，不过他也能想到，依曲凌霄的性子，她在学校的处境应该不会太好。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施翮心坎里，她抿了抿唇：“确实挺不适应的。”
他抬眼，看着她脸上的愁绪，像是能直直看到她心底的委屈。
“头一回当天才，挺不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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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恶毒女配◎
曲山行稍稍扬眉，“你刚才说……”
施翮笑了笑：“哦，没说什么，其实我的那种不适应，还是可以克服的。”
她相信，这个天才，自己可以当得如鱼得水。
虽然不解，但他没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