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等候你到来的几分钟内，他脑子里依旧是“大蛇丸派了个暗部或者上忍过来给他送信”的概念，却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位年轻稚嫩的小姑娘。
如果你还系着红围巾，兴许自来也能通过丰富的情报储备猜到你的身份，但你只穿着平平无奇的忍者服，从容地踏步接近他，向他欠身行礼。
一双明亮的眼睛比浅金色的齐肩短发更加熠熠生辉。
好眼熟的容貌……明眉皓齿，肖似故人。
就像是那双眼睛还没有充满灰心与丧气的时候，在纲手脸上的那份不作掩饰的张扬与自信。
“自来也大人？”
你举着卷轴，不明白面前的白发男人是劳累过度、精神迟缓还是怎么的，为什么只盯着你看不说话。
自来也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接过你递出的卷轴，展开阅读。
大蛇丸老师在信中写了什么，你没有打探的想法——尊师重道你还是懂的，不该对长辈的事有太多好奇心。
按理来说信送到了你就可以走了，大蛇丸老师可没说让你听从西部战区的指挥安排，只说让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去找自来也。
你犹豫了一下，想要问问岩隐的情报，或者索要几个敌方要塞、聚集点之类的位置信息……但好像有些唐突了，你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权限获得这些情报。
毕竟你老师的权限再大，也只是北部战区的指挥官，管不到西部这里。
算了，还是自己找落单的岩隐杀吧，说不定这次也跟上次一样，杀着杀着就找到情报卷轴了。
你脚尖向外一撇，对着白发的男人再次行了个礼：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啊？”
自来也惊讶地从卷轴上方抬头，大蛇丸写给他的信内容不长，这一会功夫他已经看到接近一半的部分了。
“你这小丫头，怎么比大蛇丸那家伙还没耐心……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吧。”
自来也已经在信中读到了，你是大蛇丸新收的弟子这件事。他们三忍曾经在忍界各处游历、执行任务，纲手通常对小鬼们不感兴趣，而大蛇丸性格高傲又嘴毒，很少见他对一个小孩有过这么上心的时候。
可此刻在他面前的，确实就是大蛇丸收下的弟子……
大蛇丸这封信几乎完全是为你而写的。
内容不长，但是自来也为防止自己会错了意，又花了两分钟重新看了一遍。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封霸道的“推荐信”，大意为『这是我优秀的弟子，你给我照看好了，不许亏待』。
当然大蛇丸的原话肯定不会这么露骨，但自来也自认为是非常了解自己这名队友，理解的意思应该也八九不离十。
弟子吗……大蛇丸那家伙，也开始有培育下一代力量的打算了吗。
只是年纪实在有些小，还不知道能承担起多少担子。
“咳咳，你叫雨是吧，在来之前大蛇丸有没有嘱咐过你什么？”
自来也看到你真的如他所说找了个椅子来坐，语气不禁带了些笑意——这孩子端端正正地坐着，双手放到了膝盖上，可姿态却并不拘谨，带着些从容。
他有注意到你腰间挂了一把武士刀，印象中大蛇丸的刀法也很不错，估计以后都会传授给你。
“老师告诉我可以自由行动，如果遇到困难就找自来也大人。”
你不卑不亢地说道，言外之意就是你现在想自由行动了，不想留在这里等着。
你向来不喜欢被指挥，第零班总是接到一些自杀式袭击任务——明明有更合适的方式能更高效地完成任务，却非要以命搏命。
渡鸦队长在的时候，总会纵容你自由地选择完成任务的手段，只要达到了上面想要的结果，那些人不在意究竟死了多少忍者，当然也不会在意你究竟是怎么完成的。
你也养成了喜欢在战场上乱窜的习惯，比起在营地待着，等着被发布愚蠢的任务，还不如直来直往的杀个痛快。
“你再想想，大蛇丸没说别的？”自来也试图提醒你，就好像你漏掉了什么重要的内容一样。
你微微蹙眉，并不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老师没说让你带回信，也没说让你给自来也传达什么消息，送信本就是个幌子，是给你去南部战区行动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罢了。
“老师说……”你绞尽脑汁回忆着，不确定地说道，“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师伯？”
“对咯！”自来也咧着嘴，把拳头捶到掌心，一副很激动的样子，“我跟大蛇丸是铁好的兄弟，他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来，好侄女，你有没有想学的忍术，我教你！”
没人说过预言之子不是女孩对吧！只要他自来也教导过的，都算是他的徒弟！
“……呃，谢谢师伯？”
你后退了一步，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有些想跑，好歹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年，你稳住心神，委婉道：
“我最近刚学会（偷师）了一个新的战斗技巧，还没有融会贯通，那个，师伯您应该也挺忙的，不如等改天……您看，有人来找您了。”
正巧在你解释的时候，有个暗部在请示后进入营帐内，将两个食盒放到自来也手边的案桌上。
你想借着这个机会，脚底抹油开溜。在自来也说要教导你的时候，你手腕上的小蛇骤然收紧身子，勒了你一下，又用蛇信子轻轻戳你的手背。
像是提醒，又像是宣示主权。
自来也并不想让你走掉，他甚至伸出手，打算搭在你的肩膀上——
“自来也。”
手腕的小蛇口吐人言。不过比这更令人惊奇的是，小白蛇说话的嗓音和语气都非常像你的老师。
这还是个传话筒？
你惊讶地眨眨眼，自来也被叫了名字，倒是面色一僵，收回了过分热情的手掌。
“好吧、好吧，你的弟子，不跟你抢……”
白发的男人碎碎念着，为缓解尴尬，伸出去的手转而挠挠头。
你手腕上的白蛇抬着脖子盯着自来也看了几秒，才重新趴在你腕上，不再言语。
大概是作为传话筒的功能结束了？
你好奇地伸出手指戳戳小蛇的脑袋，那小蛇好像还没太搞清楚情况，迟疑了一会才像以前一样用脑袋轻轻蹭了下你的指腹。
“那我就告退了，自来也大人。”有老师帮你撑腰，这回你的底气都足了几分。
自来也张了张嘴，想到大蛇丸给他的书信当中最后提到的事，他声音忽然有些生涩：
“……等一下。”
“嗯？”你都转身过去了，没想到还会被叫停，你最近被人叫住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浅金的发丝在你转头的时候扫过你的脸颊，你用眼神询问自来也的用意，却见对方又短暂地发愣起来。
好在这次他没让你等太久。
“帮我把这份餐食……送给医疗组的组长，你出了营帐，往左手边的道路走到尽头，倒数第二个营帐就是。”
担忧自己的表述不够清楚，自来也说完之后，又补充一句：
“如果找不到，你就随便拉一个人问问，就说……你要找纲手公主。”
——————————
大部分忍者都以为得了恐血症的纲手不堪大用，根本没办法在这新爆发的忍界大战中起到什么作用。
但她好歹是木叶的公主，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孙女，此刻木叶到了存亡的危机之时，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不能见血，她就远离战斗，远离受伤的士兵，指挥自己的通灵兽蛞蝓们进行帮忙，偶尔有打扮干净的医忍来找她询问问题，她也会尽可能耐心去解释。
更何况，比起多智近妖的大蛇丸，她更放心不下耿直率真的自来也。
日斩老师居然让他来当指挥官……是笃定了自己会回来帮忙吗。
头疼地揉揉额角，纲手放下撰写到一半的『医术入门』，算算时间，自来也估摸着差不多该来找她一起用午餐了。
在外面行动总是免不了撞见受伤的忍者，她总不能因为自己见不得血，就让伤员都躲起来。
所以只能让自己深入简出了。
“请问是纲手大人在此处吗？”
门口有人影晃动，看身形是个半大的孩子。纲手以为又是向她来讨教的医忍，便回应道：
“进来吧。”
医忍一向做事精细，不会出现把血腥带到她面前的情况来。
得到允许，你掀开营帐的帘子，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营帐内的女性侧着身体，不拘小节地坐在案桌前，手里还拿着一本墨迹未干的卷轴。
如落日余晖下的瀑布一样的浅金色发丝垂落下来，散发着格外动人心弦的魅力，就像是……
你说不出来话，傻站在原地。
纲手还在检查自己刚写的那一段知识点有无缺漏，半响不见来者向她询问问题，便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