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耳畔原本清晰的流水声在减小。
你应该是洗完了，现在进入了擦拭身体的环节。
注意力不受控制，难以集中。
项圈闪烁的频率变高，他干脆趴在地上做起了单臂俯卧撑。
肌肉控制发力点、保持平衡……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训练本身，但客厅的寂静很快被打破。
手机再次振动响铃，来源并不是他的。
客厅沙发对面的书桌上，你手机屏幕高亮显示着有人来电。
“……”
国神从地上站起，迟疑几秒后选择走过去查看。
糸师凛：我在你门禁外面，方便的话出来吧。
糸师冴发起视频通话请求。
第117章 多人视频 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等你擦干身体换上温暖的睡衣、裹好头巾出去后, 看到的就是国神趴在沙发边的空地上，单手做俯卧撑的场景。
……太猛了，这就是超级自律的顶级哨兵吗。
他见你出来, 动作并未停下。
“你刚刚手机响了。”
“噢。”
你应了声, 拿起手机查看。
五分钟前, 一条糸师凛的消息，一条糸师冴的未接视频通话。
……怎么糸师兄弟俩还撞一块了。
算了, 先回复糸师凛吧。
你：刚刚在洗澡，你还在吗？我现在出来。
对方秒回。
糸师凛：好，我在的。
不知道这家伙晚上找你有什么事……如果还是关于国神或者洁世一的，你准备扭头就走。
“我出去一下，就在门口。你应该没问题吧？”
回复完消息的你看向国神，沐浴后潮湿浅淡的香气散发开来。
对方始终低头看着地板, 屈臂时肌群联动起伏, 线条就像奔跑狩猎的豹子一样优美。
“没关系，你不用一直考虑我。”
你眨眨眼，没再回应他。
推开大门，你探头看向门禁处，果然有一双绿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你。
……大晚上的，真吓人啊。
你将门虚掩, 接着走过去打开门禁。
隐匿于黑暗中少年高大的身形终于全部显露。凛看着你穿着毛绒睡衣走来，稍长的头发被尽数裹在毛巾里, 只有鬓角处翘起几缕湿润的发丝。
你抬头看他。
“有什么事吗？”
“我……”
糸师凛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你走动时带起的风将香气送到他鼻尖, 昏暗环境中他愈发觉得你瞳仁发亮。
极其敏锐的嗅觉被你气息填满，些微异样被很快忽略。
他告诫自己是来找你道歉的，再怎么怀疑也不能冲你发脾气。
天知道凛做了多少思想斗争——中午他在气头上, 冷静了一下午就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
你明显被吓到了，连小凛也不叫了。至少有其他哨兵在场时不能这样；大家都想获得你的注意与垂怜，步步紧逼只会把你推向别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方面他不得不学习一下别人的手段……比如说洁世一。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牙痒痒，只好深呼吸压下阴暗情绪。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他俯身向你低头，你瞪大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糸师凛找你道歉？
“中午……给你添麻烦了，抱歉。你手腕疼不疼？”
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此刻沙哑的声线听起来又有点可怜了。
“……”你抿唇。
他没等到你的回应，伸出的手又僵住收回，声音沉闷。
原本明亮的绿眸有些黯淡，从来酷哥的糸师凛别过脸，昏暗光线和被刘海模糊的受伤神情让他下句话像呓语一样晕开。
“你……不要讨厌我啊。”
……
完蛋了。
啊啊，这家伙是来拿捏你的吗？
明明他那样做你就可以狠下心了，结果偏偏开始道歉示弱。
他在你怜爱的标准上反复横跳，你最终还是弯了眉眼，温和开口：
“我知道了，小凛。我接受你的道……”
手机此刻又振动起来，将你最后一个字盖住。
但是没关系，糸师凛已经知道了你的回答。
他庆幸自己晚上来了一趟，翠眸亮晶晶的。
你拿起手机想看清是谁，拇指却不小心划过了绿色接通键。
“……”
你沉默了。
糸师冴那张和你眼前人如出一辙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此刻马德里日光正好，他正在前往青训营的路上。
“你那边好黑。不在房间里吗？”
坏消息，不小心接通了。
好消息，这边太黑摄像头录不清。
你正准备假装手机摄像头不好使直接挂掉，但糸师凛会出手。
看清屏幕上的脸后，刚刚冷静平和下来的哨兵瞬间破功。
“哈？臭老哥？！”
糸师冴皱起眉头。
你那头的视频仍旧漆黑，只有轮廓在晃动，但他还是听出了自家弟弟的声音。
“……糸师凛？”
好，完蛋。
不过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呢。
你拼命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凛安静，但房间里又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看向门口，温暖灯光下赫然出现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探出头来。
“抱歉……这个饮水机我好像弄坏了。”
“……”
好，
CR
彻底完蛋。
悬着的心终于是吊死了。
*
最后还是一个也没瞒住。
室内温暖明亮的灯光让视频通话总算清晰，糸师冴冷淡地盯着你沐浴后湿润又微红的脸颊，以及你身后两个互看不顺眼的年轻哨兵，语气嘲讽：
“你这里还挺热闹。”
你闭目扶额，长叹一口气。
“我还说你们两个糸师真会挑时间呢。”
“国神在这是因为分离焦虑，凛是因为……因为要找我沟通。”
“你又是为什么现在打电话！”
你忿忿，清点理由后把责任都推在糸师冴身上。
要不是他挑不好时间，你至于这么大翻车吗……
糸师冴嗯了一声：
“我是因为西班牙天亮了，想见你所以就打了。”
“…………”
一副性冷淡的表情，讲话就是硬气。
你有点脸红，但不好说是什么原因——小屏上你清楚地看见你身后糸师凛快要变异，国神一只手使劲拉住。
你知道糸师冴也一定看到了。
见你表情精彩，糸师冴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他隔着屏幕打量这个肌肉橘子头，想起这家伙就是德意赛时疑似失控被你疏导的对象。
原来如此。怪不得官网说有几个摄像头坏了……似乎恰巧都在这个路径上。
“分离焦虑……这是第二个了吧。”
“呃，是……”
怎么提到了这个话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发现一个疑点。
等等，第二个。
糸师冴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知道第一个是凯撒吗？
除了绘心、杏里、凯撒本人和内斯，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啊。
难道糸师冴因为一直在外面，从欧洲那边知道的消息？
你回头看了看两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起来比凯撒好应付——”
“啊！我饮水机坏了我急着修！下次再聊！”
糸师冴试图锐评，但被你光速打断施法并挂断视频。
他不解的神色在屏幕上卡住一秒，接着显示视频通话结束。
“……”
你不太确定这两人有没有听清楚，总之先当没听清好了。
“那个，我想喝水了，能不能帮我去办公室仓库搬个新的？”
两人互看一眼，但实际上这里能去的只有糸师凛。
此刻，变异失败的凛全凭一股意念保持冷静。
“行，我马上回来。”
年轻哨兵憋着一股气，动作飞快地出门。
凛暂时离开，你运转过速的大脑总算能冷却一下。
虽然国神分离焦虑的事情迟早会被蓝色监狱的大家知道，而且你是黑暗向导，没有人会有意见——但要公布最初的凯撒似乎还是太早了。
你甚至觉得这就应该被忘掉。
国神分离焦虑是因为情况特殊，但凯撒分离焦虑可是因为你进入了他的精神图景，还毫不关心直接喊人吃药后出事的啊。
老天奶，妥妥向导黑历史。
不过这事，好就好在是在U20你出名之前发生的，留下的痕迹应该不多。
应该问题不大……吧？
手机又发来消息，你回神，是被你挂掉的糸师冴。
糸师冴：我没说错吧，怎么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