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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惹清冷长公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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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姜初闭上了眼:“我们没可能。”
      国师心头沉沉跳了一下。
      她几乎以为皇上已经发现什么了,片刻后反应过来,皇上道出的是长公主说的话。
      她隐隐蹙起眉,看着姜初继续自言自语:
      “可是朕待她这般好,也不图她心里全然是朕,只求她回头看朕一眼,朕便已然心满意足。她今儿这番话,置朕于何地?”
      “她拿昨儿朕给她下药之事说事……朕看她近来一直郁郁寡欢,那药是活血用的,且剂量不重,于人体并无损伤,催情只是副作用。如若不然,又怎么能被沈将军轻易解了呢?朕还没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她末了又道,她待沈将军是真心的,让朕莫要找沈将军麻烦。可沈将军于社稷有大功,朕定不会因此事对她有所芥蒂。难道在阿虞心中,朕便是这般不明事理之人么?”
      国师蓦地起身,走至姜初身边站着,片刻后抬手,替她将垂在脸侧的碎发拨至耳后。
      姜初没动,只是缓缓阖了一下眸子。她同长公主生得很像,只是一个五官凌厉,像是出鞘的剑;一个更为清俊,像是瑶台上的积雪。
      国师垂下胳膊,说:“陛下是臣毕生所见最英明之人。”
      姜初闭上了眼,跳动的火舌将她脸侧映上了暖黄。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母皇与母妃都走得早,阿虞那时才两岁。是朕怕帝姬所的人怠慢她,将她养在身边,十余年眼睛都不敢眨。”
      “便是朕有龌龊的非分之想,这也是非朕能控制的。”
      “朕会害她么?朕与她血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
      “朕忍了十几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几年呢?朕原以为将心内那点不堪的觊觎藏得足够好,却不想她一直知道。”
      姜初睁开眼,猛地拽住了国师的衣袖。
      两行清泪从发红的眼眶里颤颤巍巍涌出来,又顺着脸颊悄然而下。
      她同烛火一块儿发着抖,在窗户渗进来的寒风里低声说:
      “阿璃,她一直知道啊。”
      ……
      第10章 “将军正年轻,同所爱之人多腻歪一阵也是有的”
      肃亲王是皇上的妹妹,与皇上*非一母所出。她善言谈,人缘好,王妃生辰宴,往来宾客众多,门庭若市。
      沈知书是被谢瑾硬拉去的。
      她同肃亲王不熟,同肃亲王妃更不熟。沈寒潭只恐皇上多心,从不结交皇室宗亲,并未劝她参加肃亲王妃的生辰宴。
      沈知书已然拒绝谢瑾“陪她演戏”的请求,计划好在家同何娘做上一整日的手工了,却不想谢瑾再度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开口便是:
      “你若不答应我,我便上吊。”
      沈知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须臾,贴心地递上了一卷儿麻绳。
      谢瑾:……
      谢瑾闹开了:“那我去门口打滚,说你背信弃义,残害老人。”
      沈知书:?
      沈知书丢不起这人,满头黑线地跟在春风得意的谢瑾背后,迎风冲何娘痛洒几滴热泪:“娘,我去了,这一去便不知何时归,这些珠子一定得等我回来后再穿。”
      何娘笑着点头,将她送至将军府门口。沈知书回头还想再拉着何娘讲上几句闲话,结果她前脚刚迈出角门,后脚那门便被尚未出府的何娘“啪”地关上了,速度之快,以至于她连何娘的手都没拉着。
      沈知书:?
      沈知书:…………
      谢瑾自幼同肃亲王妃相识,且离京参与鏖战前已是都司,人脉挺广,席间众人她大多认识。然而沈知书离京八年,此刻两眼一抹黑只是抓瞎,人与名儿压根对不上号。
      于是谢瑾混迹人群中如鱼得水,沈知书的脸却快笑僵了。
      待第十六个自称“方府嫡长女”的权贵凑上来同她寒暄的时候,沈知书已然后悔答应陪谢瑾来了。
      方小姐爱好文学,眨着眼问:“小沈大人平日里可爱读书么?”
      沈知书记不过来人名的脑子已然宕机,于是已读乱回:“今早吃的云吞面。”
      谢瑾猛地扭头:?
      沈知书:……
      方小姐却红了脸,掩唇笑道:“小沈大人幽默风趣,喜爱的文学作品也与众不同。《今早吃的云吞面》定是一篇极有意思的文章,改日我定当拜读。”
      沈知书:……?
      不是,这都能夸?
      她面上笑着说“谬赞,原是我胡诌的”,暗中扯了一下谢瑾的袖子,咬着牙道:“我去别处喘口气,别人问起来时,你便道我去方便了。”
      实在受够了熙熙攘攘而过分热络的人群,沈知书连随从都不想带,把侍子丢给了谢瑾,自己独身踏上了回廊。
      肃亲王府很大,大殿横陈,院落层层叠叠,一不小心就能迷路。
      然而院落虽大,人也多,往府北行去时,沈知书一路上听着了来自各路侍子的数十声“小沈大人安”。
      她随口应着,唤住了一个侍子,温声问:“王府可有花园?可否带我去逛逛?”
      那侍子巴不得一声儿,冲身边人挤眉弄眼,沈知书看懂了她的意思:沈将军只问我不问你们,沈将军同我天下第一好。
      沈知书在心内笑笑,转身问:“往哪儿走?”
      那侍子赶忙小跑几步,上前带路。
      沈知书一路上懒怠说话,那侍子也不敢随便开口,于是气氛着实有些沉寂。
      而待快至御花园时,沈知书终于提了点兴致起来,冲园内遥遥站着的人影抬了一下下巴,转头含笑问侍子:“我乍回京,人与物都不甚相熟。你可知她是哪位大人么?”
      侍子忙道:“是王妃妹妹,萧三小姐。”
      王妃妹妹?
      这不就是谢瑾口里演戏的对象么?
      沈知书“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拍拍侍子的肩:“多谢,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是服侍哪位大人的?我到时帮你美言几句。”
      侍子呼吸一滞,红了脸,讷讷道:“奴婢并未服侍哪位大人,奴婢原是小厨房伺候锅碗瓢盆的。”
      “那你不得了。”沈知书笑道,“都云民以食为天,阖府的天竟在你手里握着。”
      她的眸色很浅,天光斜斜打下来,湾在琥珀色的眸底深处,显出几分无关风月的温情。
      侍子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缓了缓,待睁开眸子后,还想同沈小将军再说上几句闲话,结果一扭头——
      沈小将军没影儿了。
      -
      沈小将军正在道儿上狂奔。
      她飞回人堆里,三两下拨开茂密的人群,快准狠地盯上了谢瑾,拽起她的袖子就跑。
      谢瑾一头雾水,机械性跟着她跑了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挣开她的手,诧异地问:“何事慌里慌张?”
      “你不是要拉我演戏么?眼下大好时机,肃亲王妃妹妹正独自一人在花园里头闲逛,你便说演不演罢。”
      谢瑾眼睛一亮:“那必然演!”
      于是花园里霎时多了两个人。
      “怎么演?”沈知书低低地问。
      “你把手放我肩上。”谢瑾道。
      沈知书依言照做,接着,谢瑾揽住了她的腰:
      “沈将军,你知不知我心仪你?”
      沈知书:……?
      不是姐们儿,怎么一上来就把强度拉满了?!
      沈知书咬着牙说:“太夸张了,她能信?”
      谢瑾胸有成竹:“你信我便是。你快继续往下演,她看过来了。”
      沈知书:……
      沈知书骑虎难下,“欸”了一声,道:“我知道。”
      “那你答应我么?”
      “答应什么?”
      “同我在一起。”
      沈知书:……
      她再度压着嗓子问:“如此直接?那姑娘又不是傻子。”
      谢瑾道:“你别质疑,往下演就完了。快些,她正聚精会神盯着咱们这儿瞧,你莫露出破绽叫她起疑。”
      沈知书:……
      沈知书只得扬声道:“好。”
      谢瑾抓着她腰的手暗暗用力,咬牙低低地说:“你倒是有感情些!”
      沈知书:……
      她以“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势高亢激昂道:“好!我答应你!”
      谢瑾满意了,将手从她腰上收回来,忽然高声问:“谁在那儿?”
      肃亲王妃妹妹哆哆嗦嗦从树丛后钻出来,规规矩矩唤了一声“谢姐姐”。
      谢瑾故作惊讶,拧眉问:“方才我同沈将军说的话,你可听着了么?”
      那姑娘颤颤巍巍点了点头。
      谢瑾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道:“萧三小姐,非是我有意躲着你,只是你看,我已然有了心上人……”
      那姑娘眼圈儿红了,只含混地说:“我知晓了。”
      谢瑾又道:“萧三小姐,我求你一事。”
      姑娘猛地抬眼:“嗯?”
      “说来冒昧,但……小姐能否将今日之事烂在肚里?”谢瑾故作为难,“我与佑之虽是两情相悦,然我母亲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