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伊森又一次陷入了妄想，他幻想着能与小先生经过一系列的痛苦和抉择，然后成功的双宿双飞。
“你...你真的是我哥吗？可我明明记得自己的意识诞生在一片黑暗中，直到一双金色的大手把我拖出了那片混沌的黑暗，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哭嚎...”
中原中也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东西。
“我到底是怎么出生的？我真的，是个普通的人类吗？”
魏尔伦听到中原中也对于那辉煌金色的描述，眼中的郁色更加浓重。
亲友...他已经永远留在那里了...
“把你带离那片黑暗的人，是我的搭档，他名叫阿蒂尔·兰波...”
哪怕只是提起那个名字，魏尔伦的语气都不自觉的轻缓了下来。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叫出过这个名字了？
这几个烂熟于心的音节至少在心底被细细咀嚼了几万次，才能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如此的流畅自然。
大舅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一旁正在痴心妄想的伊森顿时汗如雨下。
略懂一些法语的伊森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不、不会吧？ ！金色的异能力...
兰波...？该不会是兰堂吧！ ？
狗狗的求救眼神立刻投向了中原中也，后者却在全神贯注的听着魏尔伦讲述。
伊森：“ ...你们先聊着，我去倒杯茶。”
郁蓝的眸子逐渐失焦，魏尔伦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我和我的搭档来自法兰西，我们一起来到这个远东的岛国，调查一个秘密实验室中的高能量的未知生命体...”
魏尔伦缓缓陈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其中还夹杂着大量关于他和阿蒂尔的搭档生涯。
“...他的代号，就是荒霸吐。”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钴蓝色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我、我是实验品？我不是人类？”
“弟弟，我们是一样的，你的研究资料来自我，我们是相同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比我们更理解彼此，我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魏尔伦无视了中原中也语气中的颤抖，他的眼中甚至有着隐隐的欣喜。
“弟弟，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会再孤独了。
他想把你交给法国政府，但我不想让你也经历一次这令人窒息的桎梏，我想要给你自由。 ”
中原中也喃喃道：“自由？”
“对，我杀死了他，他在临死之前把你拖出了营养仓，却没想到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魏尔伦有些遗憾道：“我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弟弟，我们...”
“请别再说了。”
伊森站到了小先生的身边，在他颤抖的背部轻柔安抚。
“请不要再提起当时的情况了。”
“为什么？弟弟应该知道所有的真相，他不该被人隐瞒。”
伊森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位大舅哥。
他真的是法国人吗？
就算是个来自法国的实验产物，也不至于如此不通人性吧？
是天生如此？还是那位名为阿蒂尔·兰波的搭档故意把他培养成了这种不谙世事的性格？
与这位‘兄长’相比，野蛮生长的中原中也反而有着过于充沛的人类情感。
他的小先生，把擂钵街诞生至今所造成的一切苦难和悲剧，都责怪在自己身上。
“中也，喝口茶吧。”
伊森轻轻拍打着小先生的背，直到感受到手下那不知所措的颤抖不再如此的悲伤。
“哗啦啦——”
醇香的热牛奶注入红茶，奶壶与茶杯口连成了一道白线。
“中也，来，喝一口吧，多喝牛奶可以长高哦。”
中原中也木愣愣的端起杯子，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递到他冰冷的指尖。
“...谢谢你，伊森。”
魏尔伦注视着他们的互动，对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感到困惑。
“弟弟在出生之前就被设置好了程序，成年之后的所有身体数据都有固定的数值，他不可能再长高了。”
伊森目瞪口呆。
大舅哥！求求你别再说了！中也都已经石化了！ ！
中原中也确实完全僵住了，手上还维持着正准备喝的动作。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太令人震惊了，震惊到他几乎忘记了刚刚那巨大的悲伤。
他的身体数值是固定的？自己不可能再长高了？ ！
“为什么...”
中原中也震惊之余又升起了巨大的委屈，既然一开始就可以设定，那为什么不干脆设置成一米八，不，两米！ ？
“弟弟，和我离开这里，我们去乡下，去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关注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
伊森一拍桌子，强烈反对。
“不行！乡下缺衣少食，没有冷暖气，连一瓶像样的红酒都买不到，我们家中也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吃苦？！”
以为他要阻拦自己的魏尔伦顿时一懵，眼中的冰冷杀意都褪去了不少。
“弟弟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他买。”
“你有钱吗？”
“ ......”
魏尔伦想起来被查封的账号12345，欲言又止。
他对于物质条件完全没有需求，以前的钱都是交给亲友保管，对方去世了以后，那些账号好像都被一一查封，他的任务金也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自己风餐露宿没问题，几天几夜不吃东西也无所谓。
但是弟弟好像不能这样养。
魏尔伦努力回忆着亲友最初接手他时的做法。
带他住高级酒店，一点点教会他普通人的生活常识。
给他买衣服，各种各样的衣服，搭配好放在床头。
带他吃各种高级餐厅，法餐，意餐，中餐...除了英国菜什么都尝了个遍。
如果他想要自己养弟弟，好像确实会很费钱。
魏尔伦觉得自己是时候回一趟法国了，去物理讨薪。
“钱不是问题，弟弟不应该被太多的人关注。”
“呵呵，那你可来得太迟了，中也今天刚刚完成了面向世界的国民级演唱会。”
魏尔伦懵了：“演...唱会？”
那是什么？是类似于歌剧的音乐会吗？
“没关系，只是一些普通的观众，清除干净就可以了，之前想要调查弟弟的那些人，我都处理干净了...”
“砰——！”
中原中也手上的茶杯砸在桌上。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猩红色的重力场都快压抑不住了。
魏尔伦向中原中也伸出了手，一副想要强行带他走的架势。
伊森看着依旧不依不饶往小先生心口捅刀的大舅哥，深深地叹了口气。
沟通失败，物理说服吧。
雪白的刀刃瞬间出鞘，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砰！！轰！！”
房间又一次迎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伊森且战且退，他想把大舅哥引出房子，到空旷的地方战斗。
魏尔伦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再留手，凝结着异能力的巨大力道一击打飞了伊森。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下意识的避开了弟弟的房间。
“嘭！！”
伊森撞坏了自己房间的大门，骨碌碌滚进了房间内。
魏尔伦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房间里摆满了中原中也的周边和海报，差点亮瞎了魏尔伦的眼睛。
“那是...什么？”
他呆愣愣的看着被陈列在高级柜子里的巧克力。
那一瞬间他突然希望自己不要懂日文。
柜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来自中也酱·爱の巧克力”。
大舅哥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死吧。”
第48章
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微冷的晚风中传来了凄厉的哀嚎。
这声音太过凄惨， 周围的邻居们纷纷惊醒，第一时间拨打了报警电话。
房间内，彻底疯狂的魏尔伦正在与伊森打得昏天黑地。
两只超大型金毛的破坏力远超想象。
伊森一边躲避杀红了眼的大舅哥， 一边为自己珍贵的收藏嚎叫。
“那是中也最喜欢的餐盘！”
“砰！！”
“那是中也最喜欢的拖鞋！”
“嘶拉——！”
“那是中也最喜欢的签字笔！”
“咔！”
“那是中也的内裤！我和你拼了！！”
“砰砰嘭嘭！！”
金毛们在疯狂互咬。
中原中也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 心里的悲伤尽数化作了滔天的怒火。
他忍了又忍，最终看到自己飞扬在半空中的橘子内裤后，忍无可忍。
猩红色的重力场环绕周身， 指节分明的拳头用尽全力， 揍在那两个混蛋金毛的脸蛋上。
“呀啊啊！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半条街都听到了中原中也的怒吼， 高昂的戏腔是如此具有辨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