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们两个一起睡吧，你长的太高，睡沙发会不舒服。”
一秒过去，没有回答。
两秒过去，北山秋被弹射过来的五条悟扑倒在地。
对方搂住北山秋，甜腻腻的声音表达自己的喜悦：“小秋，你最好了。”
北山秋勉强保持冷静，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发抖：“你不要抱我。”
“好哦。”
五条悟从善如流，一骨碌爬起来。
北山秋一个人住惯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被子。
她上床，没看五条悟，“你睡在最旁边。”
五条悟眨眨眼，乖巧的不得了。
他躺在床上，北山秋一转头，发现这家伙不盖被子。
有点无奈，北山秋说：“你怎么不盖被子，会着凉。”
“哦。”五条悟回答，然后小心扯扯被子，扯过一角盖在自己的身上。
北山秋：“……”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分寸。
她闷头帮五条悟盖好被子，说：“乖乖睡觉。”
五条悟：“小秋你真好。”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真的好喜欢北山秋，但是北山秋不让讲，所以只能换个表达了。
北山秋看他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开灯，不大能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她想了想，回答：“你也好。”
。
第二天，北山秋起来时，五条悟已经做好早饭。
其实也是面。
但是显然比昨晚两人吃的面要丰盛不少。
北山秋还是不大习惯家里突然多出这么一个男人。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和对方在一起，对方也大概率不能接受她的全部。
如果迟早要离开的话，那她不想结缘。
她低下睫毛，厨房中的五条悟解开围裙，小跑到北山秋身边，像等待夸奖般扬着脸，手搭在北山秋肩膀上，得意洋洋的说：“看吧，老子煮的面绝对比其他人煮的面都要好吃——”
高专制服被他脱下，只剩下里面的白色短袖。
北山秋避开他炙热的眼神，道：“谢谢你呀。”
五条悟垮脸：“要夸我嘛，不要谢谢我。”
他开始晃北山秋肩膀，“夸嘛夸嘛夸嘛！”
北山秋被摇的大脑又变得迷糊，晕晕地吐槽：
“你的手心好烫啊。”
“诶，有吗。”
五条悟收回手贴在自己脸上，旋即否定北山秋：“没有呢，是小秋你太冷啦。”
他拉着北山秋坐下，将面推至北山秋面前，眼神亮晶晶的，像小猫。
“小秋你尝尝，超级好吃的哦。”
刚醒来就面对如此热情的眼神，北山秋实在有点顶不住。
她没动，五条悟反而着急地站起身拿起筷子，将面条喂到北山秋唇边。
“张嘴——啊。”
北山秋张嘴，想说不要把她当成小孩子，却吃到一口面。
于是只能先咽下这口食物。
五条悟的声音一直未曾断绝，像念咒般在北山秋耳边絮絮叨叨，一刻也不愿停下。
“是不是超级好吃嘛，快夸老子嘛——”
“好吃，你超级厉害。”
五条悟不满意：“叫名字啦，小秋、小秋！”
他在北山秋耳边超大声地叫对方的名字，吵得北山秋耳膜疼。
北山秋只得回应他的话：“好吃，谢谢小悟，但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
接过五条悟手上的筷子，北山秋发觉五条悟还在看自己。
她不自然道：
“你怎么不吃饭？”
对方的眼神比太阳的存在感还强烈，暴晒着北山秋。
“我想看小秋吃饭啊。”
北山秋不让：“不可以。”
眨眨眼，五条悟决定听北山秋的话：“好哦。”
说完，他低下眼神拿起筷子认真吃饭。
北山秋没忍住看他好几眼，心想：好乖哦。
乖到有点想亲。
……
……不对！
她在想什么。
北山秋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她有点崩溃。
不是吧，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难不成她真的在短短几天时间，接受自己养的猫变成人的事实吗。
而且自己未免对五条悟的适应度太快。
她半是郁闷半是疑惑地吃完饭。
直到被五条悟推到沙发上坐着的时候，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实在思考不过来，北山秋拿出手机打算玩会游戏。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打来电话。
原本好转的心情忽然暗下来，北山秋看着来电显示，抿唇。
她走到阳台外，将玻璃门关上，才接通电话。
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人率先噼里啪啦自顾讲话：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越长大越不听话，都说你身体不好不要搬出去，搬出去之后又半天联系不到人，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妈妈担心，啊？”
“知道妈妈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吗？……”
北山秋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切换到后台。
像打发时间一样，翻动通话记录，慢慢地数来电次数。
对方终于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在北山秋身上发泄完，大概中间还讲了自己的新老公前几天被公司裁员、自己的小女儿总是爱哭，半点没有她小时候听话。
很多鸡毛蒜皮的事。
北山秋甚至没让那些内容进入到自己大脑，只在自己母亲气急败坏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回神。
“你给我打了八十二通电话，爸爸给我打了一通，广告推销打了三通。”
电话那头的人被北山秋的态度气到，最后还是软了语气：“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妈妈有点想你，你要回来吗？妈妈带你去你小时候爱吃的那家店。”
揪着阳台上的花草叶子，北山秋道：
“我在上学，最近身体好点了，你不用担心。”
她的意思是不去。
“……那好，妈妈爱你，记得有空多和妈妈打电话。”
“嗯，好。”
挂断电话，北山秋转头，发现自己的猫贴在玻璃门上，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
对方在说，“小秋，谁给你打电话。”
北山秋避开眼神拉开门：“你听到了吧。”
五条悟摇头，很无赖：“没有。”
将手机放进口袋，北山秋回答：“我的家人给我打的电话。”
“好哦。”他俯视着北山秋，“小秋，你喜欢吃什么呀？”
北山秋很无语地看着他：“你就是听到了吧。”
“就听到一点点啦，小秋你喜欢吃什么呀？”
总之到最后北山秋也没有告诉五条悟她的喜好，还有点生气、略带警告、但没什么威胁性地告诉五条悟：“不准再偷听我的电话内容。”
“明明之前就能听的，小秋你偏心，你就是觉得老子不如那只猫。”
他说的是那次伏黑惠给北山秋打电话的事。
那次是五条悟帮忙接的电话。
北山秋：“这不一样，而且，猫就是……”
“猫就是比老子好是吗？”
北山秋移开目光，没有吭声。
五条悟差点被她这个默认般的态度气笑。
他冷哼一声：“就算是这样，那只猫也再回不来，取而代之的是你面前硬邦邦的五条悟，没有猫！”
气急败坏地皱着脸，他扯住北山秋的脸，“记住了吗，没有什么猫，哼。”
北山秋愣愣和他对视片刻，被成功逗笑。
这大概是北山秋这几天，
最真切的一个笑。
但很短暂，很快她收敛起笑意，慢半拍地察觉到一丝尴尬。
五条悟将这个笑容收纳起来，他抓住北山秋的手腕，笑：“小秋。”
北山秋读懂了空气，敏锐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她绷起脸，“不准说话。”
“这是命令吗？”五条悟问。
“这是朋友的请求。”
北山秋避开“命令”这种上位者的词。
“哦。”五条悟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他道：“那我也可以拒绝。”
指尖触碰到北山秋的唇，五条悟阻止北山秋想要开口说话的动作。
“我呢，以为我是很有耐心的——但是小秋，我的耐心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什么从朋友做起，其实是安抚你的、骗你的。”
“我超级坏的，所以啊。”
“前天姑且算是陌生人，昨天成为了好朋友，今天，可以成为恋人吗？”
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的吧？
但是她又不太确定，所以北山秋没说话。
五条悟还在追问：“我根本就没办法和小秋你做朋友啊，我想亲你、想说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就是没办法做朋友的吧，朋友不会想接吻。”
又变得咄咄逼人。
猫开始没耐心的时候就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