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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患恐惧传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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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开学的第一周波澜不惊。
      聂小霜跟所有人打好了关系。她长得可爱,成绩又好,性格也活泼,很快悄悄被奉为许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与之相比的杨枫野,则过于特立独行,显得有些不怎么融入集体。
      唯一跟她走得近的只有同班的向葵。
      但杨枫野似乎并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
      变故发生在第一次考试之后。
      经过系统的学习,杨枫野的成绩几乎要比第二名高出二十分。
      学生们大多还是挺看中成绩的。课间找杨枫野的人变得多了起来。
      几个人在问完她题目后开始闲聊:“哎呀,枫野,你不知道,向葵跟你一起吃饭上学,是因为没人愿意搭理她。所以才找你抱团。”
      杨枫野:“嗯。”
      她并不在乎别人以什么目的接近她。
      “你最近没有什么东西不见吗?有些乡下来的人就是手脚不干净,你得注意着点。”
      “谢谢?”
      杨枫野不确定道。
      他们的表情有些僵硬了:“向葵家境不好,我们是在好心提醒你。她亲哥犯了偷猎罪进监狱了,保不准这种人的妹妹沾了点偷鸡摸狗的脾性。”
      “那挺可惜的。以后她考不了公务员了。”杨枫野说。
      “……”
      杨枫野觉得自己是在科普知识,然而面前的人表情非常精彩,像是被惹生气了。
      搞不懂。
      杨枫野觉得他们很奇怪,有的话非得曲里八拐地说,言行不一。
      在此之前她的交际圈非常简单,认识的人也从来都是温和的好人。还从未见过这样复杂有趣的性格。
      未知的领域。
      她想跟他们亲近一点,从书上学到的知识里,提问通常能获得有效的回答。
      于是杨枫野诚恳地问:“说起来,开学第一天我向你们打过招呼,那时你们似乎眼睛不太好没有看见,现在是恢复了吗?”
      面前的人呼吸顿时更为粗重。
      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欺辱,他们气愤地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然后大步离开了。
      杨枫野不懂他们剧烈的情感变化。
      研究大院外面的人真是有趣。
      剩下的课间,她当真就一直坐在那。等到第二次下课,她找上了他们,还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在走廊最深处的展览厅看到几人,还有聂小霜。
      看见杨枫野的时候,所有人的神情都不太自然。
      杨枫野试图缓解气氛,她微笑着用新学到的比喻修辞:“你们好像背后悄悄说人坏话被逮到了的样子诶。”
      更窒息了。
      她完全不知道周围的异常,一脸纯良地说:“不是说让我等着吗?我过来了,所以让我等什么呢?”
      第46章 或许也是别的
      杨枫野是个另类。
      孤立她,她看起来乐在其中。
      挑衅她,不知道她到底听不听得懂。
      那么只剩最后一条暴力的办法——
      聂小霜其实也并不想走到这一步。这都是杨枫野逼自己的。
      走廊深处的破烂展厅年久失修,本来是用作校博物馆。但被新上任的校长否决了这一提议,便逐渐变成废弃的房间。
      聂小霜使了眼色,旁边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冲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表情。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
      谁也不知道上一任校长究竟有没有认真钻研过消防安全细则,顶上的吊灯忽然摇晃了起来。
      它砸下的地方大概是众人的头顶。
      杨枫野虚眯起眼睛。
      她一直很热爱运动,并且自小学起就蝉联雷锋学生。
      在那盏几乎有半个人那么高的吊灯即将剥落天花板时,杨枫野动了。
      她迅速转身从墙壁蹬了一脚,惊人的弹跳力直逼三米高的天花板,转身一个潇洒的肘击,猛地将巨大的吊灯击飞!
      玻璃声哗啦啦地碎掉。
      同时碎掉的,似乎还有那男生的自信。
      这是真正的死寂。
      许久没有人说话。
      聂小霜久久地震撼在原地。她抬头,看向那个轻易击飞吊灯的,纤细的女生。
      直到老师听见动静找过来时,都没人说话。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杨枫野看向一地狼籍,说:“报告班主任,刚刚吊灯掉了下来,我来帮助同学。”
      其他人没有说话,大概是不敢说话,班主任便当默认,去跟领导汇报了这间废弃教室的处置方式。
      ……从杨枫野身上找到突破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而且随着相处得久,大家逐渐发现她似乎跟传闻中不太一样。她没有听说的那样冷傲,孤僻,反而相当好说话,只要不打扰她下课去吃午饭,很乐意跟人答疑解惑。
      “这样下去不行。”聂小霜皱眉说,“我们得快点。”
      “不能从她身上找麻烦,就从她身边找起。”
      -
      杨枫野的讲述戛然而止。
      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展柜,玻璃灯下,展出的是雌蛛腹部的一块肉瘤。尽管脱离了母体,但残留着神经反射,一抽一抽地动弹。
      “所以,是聂小霜去扔了你的保温杯,并栽赃给向葵吗?”司越泽听完前情提要,做出这样的假设,同时他还提出一个问题,“你又是怎么知道聂小霜最后的那两句话?”
      他指的是那句:不从杨枫野身上找麻烦,而是找她的身边人。
      明显不像是杨枫野能够自己听到的,然而以她当时的情况来看,也不可能有人告诉她这句话。
      杨枫野回答了他的疑问:“现在来看,应该是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她说得含糊不清:“有人跟我讲的。”
      杨枫野拿下展柜前摆放的扑克牌,是彩色的Joker,是蜘蛛纸牌里能拿到的点数最大的牌。不论前一张牌是什么都能放上去,然而如果要进行完这个游戏的话,Joker出太早会很麻烦。
      杨枫野皱了皱眉。
      广播响起。
      “蜘蛛纸牌开始,每次仅有一分钟做出选择,而不出牌则有代价。”
      1号队先出了个方块三,算是个很小的数字,放到舞台中央的空位置。
      2号是聂小霜那一队,她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手里握着的是梅花A。
      向葵偏心偏得如此坦坦荡荡,聂小霜忍不住大声道:“这不公平!”
      向葵冷漠说:“你在跟我讲公平?”
      聂小霜便不敢说话了。她看不到向葵,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杨枫野,那凶狠的目光大概是想把她的皮都给剥下来。
      就听闫毕懒洋洋道:“快点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他的票数尾号是4,好整以暇地靠在某个展览台上,神情温和,说出口的话却很戏谑。他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一张扑克牌,牌背朝外,看不清上面是什么花色。
      很奇怪。
      闫毕心想。杨枫野好像对于向葵死而复生这件事,并不怎么意外。
      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向葵会回头来找她。
      舞台背后的荧幕骤然打开,硕大的血淋淋的数字开始倒计时。
      聂小霜再不敢迟疑,赶紧想把自己的牌放上去,但无论她用什么力气都放不上去。
      向葵道:“不要试图违背我定下的规矩。”
      她的游戏,当然要合她的心意。
      向葵似乎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她语气难掩兴奋:“那么,欢迎来到惩罚时间~”
      “请看VCR~”
      “嘭”的一声,有重物坠落的声音,随后舞台背后的倒计时数字宛如伸张的胳膊一样旋转,最后变换成了一个时钟。
      杨枫野脱口而出:“那是初中挂在教室后面墙壁上的表。”
      司越泽奇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慢将视线转回舞台。
      这场跌宕起伏的戏剧里他没有姓名,名为“向葵”的女生只是在展开一场跨越长达数年的报复,他只要做好看客这个角色,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察觉出这个游戏的真实意图后,他放松了很多,开始观看舞台上,当真像个观众一样开始欣赏起来。
      无论是灯光,还是舞台上的角色,都还挺不错的,演员也都真情实感。
      哦,不对,应该本就是真情流露。
      真情流露出恐惧的聂小霜哆哆嗦嗦,不知道惩罚是什么。
      在她的背后,时钟走到下午五点半这个刻度。是平常上完最后一节课去吃晚饭的时间。
      司越泽注意到杨枫野眼底的迷茫。他余光瞥到了保温杯那个道具,大概猜到了解下来的演出是什么,好心地问:“你不知道你的保温杯怎么丢的吗?”
      杨枫野缓慢地摇了摇头。
      “当时我吃完饭,回来教室很吵闹,向葵他们已经被带走问话了。有人告诉我是她偷的,为了拿去卖钱。”
      “后来你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