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杨枫野分发完了猫条，一回头发现李思琦目光幽深地注视着自己。
李思琦耿耿于怀：“你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大一的时候就能看穿我们精心准备给菁菁准备的惊喜，要知道我们可是策划周密，绝对没有差错！”
杨枫野视线乱飘：“没有你想的那么玄。”
人在心虚的时候总会显得很忙。
杨枫野拆开箱子又折叠，脱了鞋套拖鞋。
“偏偏你那些推理都神神叨叨的，还真能蒙对！”李思琦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个功能？”
其实很简单。
杨枫野通过窗口看见了大厅里搬动的横幅，虽然一闪而过，但她清晰地印在了脑子里。
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案。
所以并不是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冗长推理得到结果，而是根据结果编造乱七八糟听上去很吓唬人的推理过程。
“因为我擅长观察。”杨枫野说。
李思琦：“哈？你不会说是我把装螺蛳粉的箱子搬了一个角度吧？”
杨枫野鼓励她：“很接近了，你再想想呢？现代科技。”
“现代科技？”李思琦狐疑，“什么现代科技？”
“科技改变生活。”杨枫野继续说，“一种通过无线局域网络连接的传输信号携带的信息比起经过琐碎细节得到的结论更加直观。”
李思琦：“转人工。”
于是杨枫野解锁手机，打开与刘茹茹的聊天界面。
屏幕上显示她跟杨枫野的私聊内容。
【刘茹茹322】：杨大人！我要举报！李思琦狗胆包天！又在宿舍吃螺蛳粉！罪不容诛，当秋后问斩！
杨枫野向她展示手机上的内容，从容道：“使用手机通讯，她跟我告状了。”
李思琦：“。”
-
论坛没有新的帖子。杨枫野反复刷新。
不过之前那个向日葵的头像在她钓鱼结束之后，倒还是原来的六朵花瓣。
半透明的花瓣没有掉落。杨枫野呼出了一口气。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作用。毕竟从头到尾她只根据莫须有的猜测钓鱼，还什么都没有钓到，被放跑了，中途还尝试过钓别的，也无法从影子里钓上来。
联想到丘昌坝的军事演习，杨枫野认为是有关部门出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有关部门。
最神奇的有关部门。闫毕学长应该与他们也息息相关。
杨枫野一边继续扒谱，已经快扒完了，她另一只手刷着论坛，随时查看有没有新帖子。
“我发现你最近沉迷网络。”
李思琦站在她的背后，仿佛索命水鬼。
杨枫野一脸麻烦的表情：“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本来杨枫野当时站在河道边，已经不打算管这些什么影子怪物，什么泥鳅了，李思琦一通电话向她传播了爱的教育。
什么“你爱生命生命自然就会爱你”之类的，杨枫野才下定了决心。
很朴素，很成功。
李思琦：？？？
李思琦：“我有说过让你成为网瘾少女么？”
杨枫野：“你可以说过。”
两个人打闹一会。八点过，刘茹茹兼职家教回宿舍，再过一会，刑菁也回来了。
很快，大家各自洗漱上床，关灯睡觉。
逐渐趋于寂静的宿舍，被李思琦拉开的窗帘边，一个影子缓慢地蠕动，安静地抽搐，直到长出几条细长的肢节。
论坛没有刷新帖子。杨枫野睡前最后检查了一遍。
今夜无事发生。
第22章 我怀疑我有人格分裂
再过几天，暑训的无人机就要验收了。杨枫野负责的是控制算法，需要根据现场飞行情况进行联调。这几天她跟室友们忙得晕头转向，刘茹茹也停了家教的课程，待在实验室。
“野子，最近压力大吗？”刘茹茹委婉地说，“可以发泄发泄，这里有我们也可以。”
杨枫野：？
杨枫野：“啊？”
“只是试飞而已，不要这么紧张。”刑菁也附和说，“学校新开了一家奶茶店，要不你一会去尝尝看？”
杨枫野：？？？
杨枫野：“你们在说什么？”
李思琦沉痛地拍了拍杨枫野的肩膀：“一个人的夜晚肯定很寂寞吧。”
杨枫野的眼神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滚动的代码里挪开，她望着三位室友，脸上都是一副“妈妈很担心你”的神情。
杨枫野：……
她开始回忆自己做了什么。
读档失败。
“前天凌晨三点。”刑菁贴心地解释说，“我熬夜打完游戏发现你的床还亮着，一看你在床上坐直了。我问你怎么了，你说你饿了，想吃电流。”
杨枫野：？
杨枫野：“有这回事？”
“昨天下午，我突然收到你的短信。”刘茹茹说，“说你替我报名了男生女生向前冲，赢取可得一台冰箱。”
杨枫野：“我没发过吧。现在不都是网上聊天。”
刘茹茹点开短信界面。
刘茹茹：“证据确凿。”
还真是自己的手机号码……杨枫野确认了一遍。
发送时间在下午，杨枫野回溯记忆，但神奇的是，她完全没有印象。
相似的情况还发生在不久前她去警局，中暑晕倒之后，记忆同样一片空白。
“还有你的手电筒。每天晚上都要闪几下，我还以为哪里打进来了。”李思琦说。
杨枫野更加茫然。
杨枫野：“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我们懂。”李思琦拍拍她的肩膀，沉痛道，“在过度焦虑时，往往会无意识做出不符合正常逻辑的行为，并且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你需要休息，野子。”
杨枫野面对室友们真挚且担忧关爱的眼神，很想说自己能忘掉什么记忆那才是最不合常理的地方。她的记忆绝对不会出差错。
但说出口估计又要被打，遂闭嘴。
杨枫野慢吞吞地应声：“好吧。”
奇怪……她对发生的这些毫无印象。
但是室友们不可能骗她。
被室友们连哄带骗推出去休息的时候，杨枫野一开始还尝试为自己辩解，刚张开嘴就被李思琦用一根棒棒糖怼了回去。
李思琦面露凶狠，沉声道：“吃。”
杨枫野：“……”
杨枫野敬畏地叼上。
李思琦指向外面，继续命令：“玩。”
杨枫野：“嗻。”
“以上，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奶茶店内，杨枫野捧着一杯芒果绵绵冰，严肃地为自己陈述，同时她望向坐在对面的闫毕。
杨枫野：“我是被动翘课的，学长。那么，你怎么也在这里？”
最后一节实验课大多都是学生们调试，老师在另外的办公室干自己的事情，有学生遇到问题时才会去找。
闫毕唠家常似的：“我也翘课。”
对大学生来说，翘课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最高境界是杨枫野隔壁宿舍的神人，旷了一整个学期，全勤。被称为如来。
“可是，”杨枫野提醒闫毕，“你是助教。”
闫毕：“啊。那是挺严重的。”
杨枫野：“。”
闫毕晃了晃手中的排队号：“所以叫到我了我就回去。想必你不在，剩余的大家也不会做出将飞行器开到绿园的事情来吧。”
杨枫野：“。”
杨枫野：“啧。”
广播音响起：“4808号。”
闫毕起身，去取点的奶茶。
杨枫野心不在焉，咬着吸管。
“有心事？”
本来要走了，闫毕见她这模样，又掉头走了回来。
“有没有一个情况。”杨枫野忧愁地说，“电脑里会出现完全没有印象的内容？”
闫毕想了想：“你外接了个U盘？”
杨枫野咬着吸管思考：“也有道理……”
她的记忆从来不会出错，那么，莫名其妙的丢失，以及凭空多出了几段自己没有做过的行为。
多了个U盘……
杨枫野若有所思。
-
AUBB大学暑训基地，体检中心。
无人机试飞前三天，导员突然通知全体在校学生去体检中心进行心理测评。
“我觉得学校是怕了。”
“可不是。我室友不幸路过了现场，吓得一晚上都是开着灯睡的。”
“最近确实……我觉得我都有点神经衰弱了，晚上做梦都梦不好……”
“听说隔壁系有人可以看什么塔罗牌，我打算一会去试试。”
外面排队的学生嘀嘀咕咕。
心理测评室内，医生无趣地转动水写笔，狂草地写上诊断报告。
“希望下一个来点有意思的。”他一手支着脸，“无聊。无聊。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