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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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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金枝 第268节
      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关注辛姑娘的动静,探清虚实才能安心。
      却没想到越探越糊涂了。
      辛姑娘为何突然收这么多学生呢?难不成为了以后让这些学生多写话本故事多赚钱?
      “定然没有这么简单!”一些人果断下了判断。
      十月底的时候,以章首辅为首的一批人判决下来了。
      章氏全族,男丁不分年龄,皆斩立决,女眷全部没入教坊司不得赎身。至于章玉忱,受到额外“照顾”,处以凌迟之刑。
      章首辅叔侄供出的人,审问完的按罪论处,未审完或仍有疑虑的放到第二批处理。
      行刑之处依然在西市。
      行刑这日西市人山人海,全是来看热闹的百姓。许多小商小贩闻讯而来,做起了各种生意。
      百姓爱看热闹的天性绝不会因血腥而压制,甚至会更兴奋。
      这一次辛柚没有去观刑。
      她站在从牢狱前往行刑之处必经的路边,看一辆辆囚车从眼前驶过。
      她看到了低着头被披散的头发遮挡住面容的章首辅,看到了面色如土眼神麻木的章玉忱,还看到了章旭。
      章旭这种纨绔子没有多少审讯价值,而北镇抚司长官贺清宵也无以折磨人为乐的爱好,所以他在诏狱没受什么罪,加之年轻,此时看起来状态最好。
      也可能是没领略到诏狱中真正的残酷,他的眼里还有着章首辅那些人眼中没有的生气,甚至现在去刑场的路上还觉得不真实,不相信自己会死。
      辛柚默默看着拉着章旭的囚车过去,没有发生对方宿命般发现她的存在,而后破口大骂之类的事。
      这个以霸道衙内的姿态首次出现在青松书局的少年,还没来得及学会做人,就在万众瞩目下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与戴泽那时候一样,对章旭的结局,辛柚谈不上高兴与痛快,但也没有同情。
      他因父辈的选择付出了代价,而她是他父辈选择的直接受害者。
      同情这种情绪,于她就是多余了。
      辛柚转身走向树下站着的青年。
      贺清宵今日没穿朱色官服,而是穿了一袭青色长袍,如青莲墨荷般清雅出众。
      辛柚心头说不清的郁郁之气悄然散去,冲他扬起唇角。
      第362章 机会
      “要去西市看看吗?”贺清宵问。
      辛柚摇摇头:“不去了。”
      固昌伯府的人被砍头时她去了现场,是因为前路不明,她要亲眼看到那些人的结局才踏实。
      而现在,她有了信心,就不需要如此了,毕竟她没有看杀头的爱好。
      “贺大人,最近我会找机会提出新政。若是顺利,请你喝酒。”
      贺清宵笑着点头:“好。”
      京城上下的注意力都在血光冲天的西市时,一份急报送到了兴元帝面前。
      多处边防重镇突发雪灾,亟待救济。
      边镇以防御为重任,关乎社稷安定,自是不能轻忽。
      接到急报时,辛柚正好被传召入宫。听着兴元帝传唤各部重臣,她默默降低存在感,以免被打发走。
      凭直觉,她一直等的机会到了。
      很快大臣们赶到宫中。
      第一个到的是户部尚书,发现辛柚在场,直接装没看见。
      咳,他一个管钱的,没必要操这个心。
      第二个到的是兵部尚书,余光瞥见身穿绿袍的少女,赶紧收回视线。
      果然进宫觐见不能乱看,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第三个到的是工部左侍郎,为什么工部尚书没来?哦,在诏狱里排队等杀头呢,来不了。
      发现辛柚在场,他也没吭声。
      两位尚书大人都没说什么呢,他一个侍郎可不能多嘴。
      后来的礼部尚书本来被同僚们暗戳戳寄予厚望,结果却令人失望。
      素来最重规矩的老孙居然也没反应!
      倒是最后到的左都御史杨启明听兴元帝说了边镇雪灾的急报后,看了辛柚一眼,朗声道:“赈灾救困、民生疾苦,臣认为秀王殿下也应听一听。”
      这话一出,不少人暗叹杨启明胆子大。
      辛柚也微微抬眸,看向这位言官之首。
      杨启明神色坦然,一副绝无私心的模样。
      商议国事,既然女儿身的辛待诏能听,出宫开府的皇长子为何听不得?
      秀王马上要到加冠之年,作为唯一的将要成年的皇子,现在不多参与国事,将来临时抱佛脚吗?
      涉及皇位传承本来极为敏感,但皇上留女儿旁听在先,臣子提出大皇子也该听一听,就顺理成章了。
      众臣暗暗感叹左都御史杨启明胆大,也佩服他的勇气。
      是该杀一杀这股歪风,皇上再不喜欢秀王,那也是大皇子啊,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处处压一头呢。
      对杨启明的提议,兴元帝略一沉吟,点了头:“传秀王进宫。”
      没过多久,秀王赶到宫中:“儿子见过父皇。”
      兴元帝语气淡淡:“边镇突发雪灾,朕召了众臣商议如何处理,你也听听。”
      “是。”秀王深深作揖。
      兴元帝环视众臣一眼:“继续吧。”
      正说到要调动多少人手救灾,户部尚书于广福十分激动:“这么多的人手,粮草车马不是小数目。年关将至,国库早已不堪应付,如何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左都御史杨启明对这套说辞很不满:“于尚书年年说国库空虚,难不成这灾就不救了?”
      于尚书怒了:“这些年来,每年税收总额浮动不大,可天灾却越来越频繁,加之偶发动乱需增加军饷,殿宇、堤坝需要修葺,哪里不需要银钱”
      历朝皆轻算数,重书经,大夏也不例外。哪怕是这些饱读诗书的重臣,除了户部尚书这种管着钱袋子的,对数字都不怎么敏感。听于尚书说了一连串用钱的地方,杨启明皱眉:“花钱的地方多,就该开源。”
      于尚书想唾他一口:“杨总宪说说如何开源?是增派赋税,还是提高税率?”
      “这怎么行?”杨启明立刻反对。
      加重赋税,这是要被百姓戳脊梁骨的。
      于尚书双手一摊,冷笑:“这就是了。没有好的开源之法,于某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见吵得差不多了,兴元帝开口:“既然说到开源,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诸卿不如都说一说对策。”
      皇上发了话,众臣或是侃侃而谈,或是吭吭哧哧,一个个说起来。
      于尚书不着痕迹撇撇嘴角。
      这些年来他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也没有好办法,就这些算数都算不明白的家伙能提出开源良策来?
      不可能!
      要他说来,开源是没希望的,唯有节流。比如宫殿能不修就不修,娘娘们的胭脂水粉钱砍掉一些当然他还没活够,这节流的好办法还是留给亲亲同僚们来提吧。
      听了一圈在兴元帝看来是废话的办法,他把目光投向秀王:“秀王可有对策?”
      秀王早就做好了被问到的准备,但对这个难题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大夏能臣这么多,真有好办法也等不到他来提出了。
      因而对这个问题,秀王想得很清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臣年纪轻,没有经验,不敢说有什么开源良策。单论如何解决边镇雪灾,臣觉得可以仿照去年腊月应对定北地动之策。”
      兴元帝挑眉:“你是说募捐?”
      “是。父皇体恤百姓,从不加赋,民间富裕者极多。值此困难之时,他们捐出银钱,朝廷给予嘉奖,臣觉得这是两全其美之法。”
      更重要的,这办法本就是父皇提出的。
      谁会反对自己的想法呢?他在众臣面前推崇此法,至少不会惹父皇不快。
      秀王深知兴元帝对他的冷淡,放在一年前根本想不到会在大臣面前询问他的看法。
      此时的他有紧张,有激动,有欣喜,是以往没感受过的情绪。
      “募捐。”兴元帝喃喃,面上看不出喜恶,“诸卿以为呢?”
      众臣面面相觑,不敢贸然开口。
      这募捐是官员必须参与,还是全仗民间呢?
      要是后者,那举双手赞成;前者的话——每次国库空虚了就来这么一招,他们可受不住啊!
      兴元帝目光扫过众臣,神色变得深沉:“这办法虽解决了定北地动的赈灾银,但在朕看来,偶尔用之可以,却是治标不治本呐。”
      当富户都是傻子吗?
      兴元帝看向辛柚:“辛待诏有什么想法吗?”
      第363章 新政
      在兴元帝说出募捐治标不治本的话时,秀王眼神暗了暗。
      这是父皇去年提出的办法,原来并不满意吗?
      他看到兴元帝对辛柚露出了期许的目光,心情不免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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