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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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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节
      他弄错了,这不是朝花!
      这是朝花的贴身宫婢青儿。
      或许骆大都督也弄错了,她的朝花没有死……
      卫晗垂眸,拿起花锄继续挖土。
      不多时,土坑加大加深,露出被压在下面的另一捆草席。
      骆笙踉跄后退一步。
      另一具裹着草席的尸首呈现在面前。
      骆笙死死攥着拳,盯着露出草席的那只手。
      手腕上精致华美的金镯熟悉得令她心碎。
      那是她的金镶七宝镯,与朝花拼尽全力守了十二年的镯子是一对。
      她伸出手,颤抖着把席子揭开。
      她早就不是那个有双亲遮风挡雨清贵无忧的小郡主了,再难的事也没资格逃避。
      唯有面对。
      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没有想象中的狰狞扭曲,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骆笙凝视着那张脸,一时忘了反应。
      卫晗轻声提醒:“骆姑娘,此地不宜久留。”
      骆笙回了神,声音干涩:“我要确认她是怎么死的。”
      卫晗默默指了指尸身脖颈处。
      骆笙顺着看过去,看到了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
      朝花是被掐死的!
      骆笙眼神一缩,控制不住流露出愤怒与痛苦。
      那愤怒排山倒海而来,痛苦亦排山倒海而来,两股巨浪呼啸着毫不留情把她淹没,全然不管纤细的身躯能否承受。
      一滴泪终于落下来,砸在沾满泥土的冰冷草席上。
      然后是第二滴泪,第三滴泪……
      骆笙怔怔想,她好像哭了。
      静谧的林刮起一阵风,秋叶簌簌作响,飘然而落。
      可林间仿佛更静了,静得让卫晗能听到眼前少女落泪的声音。
      那泪似乎不是落在潮湿腐朽的泥土中,而是砸在他心上。
      骆姑娘哭了。
      骆姑娘看起来……很难过。
      卫晗沉默着伸出手,把哭泣的少女轻轻环在怀里。
      第236章 警惕
      林间风停了,越发安静。
      天上明月皎皎,洒落下清霜。
      骆笙在那温暖干爽的怀抱中醒过神来。
      醒过神,眼泪收起,理智回笼。
      她坚定推开了男人,仿佛那温暖宽阔的怀抱不值得一丝留恋。
      “劳烦王爷帮我一同埋好吧。”
      如果有大仇得报的那一日,她会回来把朝花带回家。
      带回属于她们的南阳城。
      如果没有那一日,那便让朝花在此地安眠吧,因为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会葬在何处。
      挖开的泥土重新撒在草席上,撒在那只没有盖好的手上。
      骆笙伸手去拉草席,冰凉的指尖触到同样冰凉的镯子,停了一瞬,把镯子轻轻取下来。
      这对镯子困了朝花十二年,就不要再困着她了。
      走出密林,瞬间天地开阔。
      骆笙回眸望了一眼,平静道:“走吧。”
      卫晗默默走在她身侧。
      不知走了多久,骆笙侧头看着他:“王爷不好奇我与玉选侍的关系?”
      这个男人,沉默得令人费解。
      卫晗凝视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又生出了抱一抱她的冲动。
      骆姑娘这般伤心,还需要问与玉选侍的关系吗?
      倘若是他……恐怕不会让骆姑娘这样难过的。
      卫晗不知怎的冒出这个念头。
      “骆姑娘如果想说,自会说的。”
      如果要问,他想问的有很多。
      比如骆姑娘为何出现在镇南王府旧宅,比如他在那里见到的毁容女子为何成了骆姑娘的厨娘,比如骆姑娘为何射杀平南王……
      然而这些追根究底如果会引起骆姑娘的不快与戒备,那他就不问。
      骆笙往前走了许久,轻声道:“多谢王爷了。”
      卫晗犹豫一瞬,开口道:“骆姑娘,你可以叫我名字。”
      骆笙语气冷下去:“不,还是叫王爷合适。”
      卫晗又恢复了沉默。
      他的名字难道不比“王爷”叫着更顺口么?
      他其实觉得“笙笙”比“骆姑娘”好听。
      二人沉默着走了许久,骆笙脚步一顿:“王爷的别院在那个方向。”
      “我送你回去。”
      骆笙拒绝:“不必这么麻烦,我们在此分开就好。”
      卫晗摇头,语气坚定:“我从何处把骆姑娘带走,就把骆姑娘送回何处。”
      有始有终,他才能安心。
      见他神色坚决,骆笙不再坚持。
      在这一晚,她也没有坚持的心情。
      别院连成一片,那些挂在屋檐下的红灯笼还没有熄灭,把路朦胧照亮。
      立在静谧的小院中,骆笙停下来:“王爷回去吧。”
      “那明日见。”卫晗深深看她一眼,轻轻跃上墙头。
      动作之轻松,简直令所有有女儿的人家恨不得在墙头种一片仙人球。
      骆笙直接去了厢房。
      秀月就歇在厢房中,这个时候定然没有睡。
      她的异常,还没给秀月一个答案。
      骆笙轻轻叩门,才敲了两下,门就开了。
      她走了进去,衣裳与手上都沾着泥污。
      秀月低低喊了一声:“郡主——”
      语气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她不聪明,可也不是傻子。
      昨日没有见到朝花,今日郡主如此反常,朝花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郡主,朝花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骆笙沉默着。
      “是被贵人为难了,还是因为与我们相认露了马脚被软禁了——”
      “朝花死了。”
      秀月一愣,不可置信望着骆笙:“郡主,您说什么呢?”
      骆笙颤了颤眼帘,轻声道:“秀月,朝花死了啊,被卫羌害死了。”
      秀月仓惶后退,不断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前日不是还好好的——”
      骆笙坐下来,声音冷得令人心惊:“应该是因为我。”
      “郡主!”听骆笙如此说,秀月脸色登时变了,“您不要这么想。”
      骆笙自嘲笑笑:“我不是胡乱自责,而是合理推测。朝花跟了卫羌十二年,会被他带来北河足见得宠,那什么情况会让卫羌下这样的狠手?”
      秀月被问得说不出话来,脑海中全是朝花的死讯。
      “我想,定然是朝花发现卫羌对你我产生了怀疑,迫使她情急之下铤而走险要除掉卫羌。”
      “她怎么不忍一忍——”秀月已是满脸泪,抱怨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换做是她,倘若察觉郡主有危险,也是一刻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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